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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朋友被调侃,脸都臊红了,钟弥盯着口无遮拦的盛澎,忍不住回呛。
“你更好看,那你——”
那你是不是更像女孩子,这话还没说完,一道清冷声音插进来,截停了钟弥的急躁。
“他好看?”
钟弥望向沈弗峥,本该一鼓作气的声音,忽受打断,成了哑火的灶头,断断续续窜出几缕小火苗,就彻底没了声。
“也……也,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被沈弗峥打量的盛澎报应一样的尴尬,嚷着说:“四哥,你这话有点伤我了,我也不磕碜呐,我大学那会儿也有的是小姑娘追好嘛。”
钟弥不给面子:“倒是没看出来。”
船离了岸。
桨拨水纹,手拨弦,琵琶声幽幽荡开。
行至一处,钟弥指着岸边一栋古建筑给沈弗峥看,围墙上打着铜钱窗,瓦沿残损,看着有些破旧了。
她说以前学校春游还会去那儿,是个做纸的老铺子,做出来的纸又糙又厚,小朋友都特别开心可以做手工,天气好,只需要过两天就可以收到自己做的纸,当春游纪念品。
现在关了。
“你念书倒是都很有意思。”
钟弥看向说话的沈弗峥,想起之前他评价资深导游时,说比他在剑桥读唐代史还无聊,便回:“那你呢?以前在外国读历史系很无聊吗?”
他一时不语,就这么看着她。
那几秒的停顿,不知是在想更委婉的表述,还是故意将她自然的提问延伸得不自然。
因这话在探听他。
他说:“我本硕读的都是哲学,那晚跟你说的是一门选修课,外国人讲不好中国的历史,太无聊了,所以印象很深。”
小维的琵琶又换了一首新曲子,正弹到一处转折,钟弥心里仿佛也有一根细弦弹动。
是欲盖弥彰的单音。
“哦。”
或许是水路不稳,他不似平时那样端着,姿态放松,像一个限时敞开的,未知又丰饶的果园,引人一探究竟,甚至想收获些什么。
“哲学是tobe,ornottobe,这种吗?”
他嘴角轻翘,巧妙地接下:“thatisaquestion.”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既答又没答。
钟弥意外发现,他说英文时声线没有那种秩序感,反而是低沉悦耳的。
那边蒋骓夸小维琵琶弹得好,小维说是钟弥的妈妈教得好,章女士才算弹得好,他这手琵琶不能比。
“你妈妈教的啊,”盛澎看向钟弥,又去问小维,“那弥弥肯定也会弹喽?”
小维太老实,立刻说:“嗯,我们俩一起学的。”
钟弥只能硬着头皮抱琴献丑,戴了指甲,全无手感,一碰弦,果然确认,连那点班门弄斧的本事也都全还回去了。
没弹完,连坐在离她最远处的小维都不由自主搔搔耳朵替她难为情,为她解释:“弥弥好像是很久很久没碰了,她大学读舞校,没时间练,生疏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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