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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泽处理完淮南的事务,回到下邳的时候,已经是岁末之时了。
临行之前,刘泽令张辽率兵驻守合肥,负责整个淮南的防务,太史慈驻守下蔡,负责淮北的防务。江淮地狭,却是北有曹操南有孙吴,对淮南之地皆是虎视眈眈,刘泽不敢掉以轻心,以张辽的第四军团驻守合肥,以拒孙策,以太史慈的第五军团驻守淮北,以拒曹操,有此两员重将分据淮南淮北,互为倚角,刘泽可以安枕无忧。
袁术的人头,已被刘泽用玉匣盛了,派陈登为使者,送到许都复旨了。至于传国玉玺,刘泽已经向朝庭表示,不日将还玺于都。但传国玉玺过于贵重,刘泽也不敢让陈登的使团直接就带到朝庭去,此次陈登去许都,就是和曹操沟通一下,护送玉玺上京至少得派重兵保护,不然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半路劫去了,如此国之重宝,觎觑它的人可不在少数。但派重兵前往,事先就必须得到曹操的认可,否则还让曹操以为刘泽要兵犯许都呢。
刘泽大军抵达徐州城外的时候,接到消息的文武官员都出城相迎,文有简雍、糜竺、孙乾、徐庶、赵风,武有关羽、高顺、臧霸,刘泽这一走,就是一年半的时间,重回下邳,刘泽是感慨良多。
从官员将刘泽迎入州牧府,刘泽坐定,首先便是听取了诸位官员的汇报。刘泽出征在外,州牧的位置悬空,但徐州的政务并未有所荒废,简雍、孙乾等人各安其位,政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倒是让刘泽欣慰不已。
刘泽最关心的,还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上次科考是在兴平二年,第二次的科考就是定在今年的秋天,开科取士是重中之重的事,原本刘泽计划着他赶回来亲自主持考试,但淮南的事未完,刘泽一直也无法抽身出来,虽然徐州方面有建议将科举考试推迟进行,但刘泽没有同意。
经过第一次的科举,开科取士的制度已经是在徐州深入人心,许多莘莘学子翘首以盼,都在等着这个改变他们命运时刻的到来,一旦将科举考试推迟进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失望,朝令夕改可不是刘泽的作风,虽然刘泽不能亲自主持科举,但经过第一次科举,徐州在科举方面已经是摸索出一些成熟的经验,所以刘泽在淮南特别的下令,第二次的科举考试如期进行,仍由徐庶担任主事官,卢植和蔡邕担任主考官。
刘泽今日回城,科举考试也是刚刚圆满落幕,淮南初定,并没有列入到此次的科举范围之内,所以此次科举的规模基本上与上一届持平,由于初试早在春季就已经完成了,此次科举只进行了会试部分的考核,参加考试的举子人数比上一次略有增加。
同上次的科举相似,士家阶层占据了多数的进士名额,但寒门庶族子弟的表现依然十分抢眼,上一次科举拿走了三分之一的名额,这一次更是强势地夺走了近四成的名额,隐然有与豪门士家分庭抗礼之势。这次的科举,外州人士参予的比例更是大幅度地提高,既第一次科举外州的国渊摘走了状元头衔之后,这一次的状元郎又一次地花落外郡,颖川杜袭力拨头筹。
杜袭字子绪,颖川定陵人,天下乱起之时先投奔荆州避乱,后来慕名来到徐州,半工半读,此次科举,卢植蔡邕亲点其文章第一,可见其才华横溢。刘泽暗自欣慰,象杜袭这样的颖川名士也开始参与到科举考试中来,证明士人阶层对出仕还是很渴望的,新的科举制度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希望,不光是寒门庶子,就算是世家子弟也开始重新审视这种新的人才先拨机制。学而优则仕,打破汉代人才选拨的瓶颈,为真正的人才提供他们所需要的舞台,正是科举考试的目的所在。
徐庶将这次中进士的文榜和武榜各八十人的名单报给了刘泽,放榜之期定在了三日之后,刘泽批阅了榜单,并决定三日之后亲自主持琼林宴。
处理完公务,天色已晚,刘泽没有安排什么晚宴之类的活动,他已经决定将晚上的时间安排给家人,诸位官员也自然是识趣地告退了。刘泽急步匆匆地赶往了后宅,去看望他思念已久的妻儿。
入主徐州之后,这是刘泽的第一次出征,刘泽也没有想到这一走竟然是小两年的时间,和妻子儿女分别了这么久的时间,刘泽心里很愧疚,虽说铁血英雄就不能儿女情长,刘泽的心里,装的全是对妻儿满满的思恋。
刘泽回城的消息早就报入了后宅,整个州牧府都沉浸在喜悦之中。丫环仆从,都忙碌起来,把本来就已经纤尘不染的庭院再重新地打扫了一遍,收拾地干干净净。吩咐下人做事的,自然是刘府管事的三夫人糜兰,她早早地就换好了一身的新衣,忙前忙后张罗着。
甘萍却是呆在自个儿的屋里,细心地画着妆,可几次三番地,弯弯的蛾眉却也不曾画好。
气定神闲的只有蔡琰,她的脸上永远都挂着矜持的微笑,优雅而从容,只是吩咐厨房准备了几道家常的菜肴。
看着红日西沉,糜兰揉揉发酸的脚踝,不禁在蔡琰跟前抱怨连连地道:“夫君既然一早就回府了,为何这个时候了还没见人影,难不成一走两年,把我们姐妹都给忘了不成?”
蔡琰淡淡地一笑道:“夫君乃是一州之牧,离开州城这么长时间,公务案积如山,没点时间如何处理得完。兰儿妹妹这么心急,可见对夫君用情之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年未见,岂不恍如隔世了?”
糜兰俏脸一红,道:“姐姐莫要取笑我了,那有——”
这时下人过来禀报道:“夫人,鲤鱼已经准备好了。”
蔡琰点点头,轻移莲步,起身欲到厨房去。
糜兰道:“难得姐姐如此费心,还要亲自下厨给夫君烧菜,只怕姐姐的一费心思全白废了,都这个时辰了,恐怕夫君在外面已经和众将会饮了。”
蔡琰浅浅地一笑道:“兰儿妹妹有所不知,夫君离家多日,回来的后的第一日,不管多晚,也必定要回家中吃饭的。夫君最爱吃的,就是我亲手给他烧的鱼,我亲自下厨去,兰儿妹妹,大堂之内,就有劳你布置了,看这个时候了,想必前府的议事差不多也该结束了。”说罢,蔡琰娉婷而去。
糜兰注视着她的背影,一瞬间她似乎懂了许多,什么叫相濡以沫,什么叫心有灵犀,蔡琰恬淡从容,在她的内心深处,何尝不是对丈夫有着深深地爱,沉静而不张扬,糜兰想想自己初闻夫君回还的激动,到候了一日也不见人影的失望,轻率得就跟一个小孩子似地。糜兰轻轻地一叹,蔡琰的那般雍容、那般细致、那般矜持,似乎是她永远也学不来的。糜兰吩咐婢女们开始上菜,取来刘府自家酿制的五粮酒。
刘琼和刘瑶两个小丫头已经长到了齐桌的高度了,看到桌上摆上了酒菜,便嚷着饿了要吃饭,糜兰这才想起这个时辰已经过了吃晚饭的点,大人心里有事自然不觉得饿,小孩子们可不管这一套。不过今天情况特殊,糜兰没有给女儿东西吃,哄着她俩道:“琼儿瑶儿,今天你们的爹爹要回来了,我们等他回来之后再一起吃饭,好不好?”
两个小女孩倒也是乖巧地点点头,手拉手地跑到门口去玩了。
刘泽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一对粉琢玉雕的小女儿,离开家近两年的时间,这一对女儿从蹒跚学步依牙学语到现在竟然长了这么高,蹦蹦跳跳,活泼可爱。刘泽胸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溢了出来,一种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对三位妻子,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对于儿女,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有时候他也渴望着可以享爱天伦之乐家庭亲情,但既然他选择了成王霸业这条路,就必须要割舍许多的东西。
刘泽蹲下身,笑容可鞠地道:“琼儿、瑶儿,过来,让爹爹亲亲。”
刘琼和刘瑶停止了嬉戏,扭过头来,看着眼前“陌生”的人,瞪着乌黑骨碌的大眼睛左瞧瞧右瞧瞧,怯生生地。还是刘瑶胆子大点,用稚嫩的童音问道:“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你?”
刘泽含笑道:“我是你们的爹爹呀,你叫刘瑶,是妹妹,她叫刘琼,是姐姐,你们两个的名字,还是爹爹给你们的取得呢。”
小孩子自然是好哄的,刘泽这么一说,刘琼和刘瑶立即便信了,扑到了刘泽的怀中,直叫道:“爹爹——爹爹——”刘泽一左一右把两个女儿抱了起来,向屋里走去。刘瑶一个劲地在问:“爹爹,你为什么总也不回来?我好想你好想你。”
刘泽笑意融融,胸间溢满了暖暖的幸福。“宝贝,爹爹也想你们呀,可爹爹要打仗,想回也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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