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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视了清晨。

还好，一些疼痛是可以省略的：被遗弃，被孤独。

被长久的荒凉收留，

这些，我羞于启齿：我真的对他们，

爱得不够。”

诗的题目叫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罗绛看到这里，突然沉默了，她想起罗芸桑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而且田管家也说罗芸桑的院子很少有人来，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罗芸桑的忧郁来自哪儿了，孤独——深入骨髓的孤独，哪怕她住在这么漂亮的地方，一生不愁吃穿，又是众人敬仰的圣子，有多少人穷极一生也达不到她的位置，可罗绛就是觉得罗芸桑可怜。

罗芸桑假装没有注意到罗绛的情绪，只是笑着说：“这个作家我是无意中知道的，那时候她还没有成名，我也不知道她身患恶疾，可她的文字柔软又热烈，当然……不仅是她，我还喜欢很多诗人，他们有的已经声名大噪，有的却还默默无闻，诗歌是个神奇的东西，廖廖数行的文字，包含的是世间百态，万物沧桑，我有一个书柜是专门放诗集的，你要是喜欢可以随时取阅。”

听到罗芸桑有一书柜的诗集，罗绛眼里多了几分神采，“好。”

罗芸桑忍不住摸了摸罗绛的头，“看来你果然是我的妹妹不错，芙妹每次过来一看到我的书就头疼，她不喜欢这些风花雪月，说宁愿去多背几段佛经。”

罗芸桑比罗绛大七岁，身上有一种成熟的气质，摸罗绛的头的时候，罗绛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来自对方的母性，她脸又红了红，这就是她的姐姐吗？

“大小姐，我送吃的过来了。”田管家推着餐车在凉亭外说到。

罗芸桑把注意从罗绛身上移开，“拿过来吧。”

田管家送来的基本都是小吃和点心，可是……也太多了些，罗绛惊讶的看着老田一盘接一盘的往桌子上放，心里一阵哀嚎，这哪能吃得了啊，“会不会……太多了些。”

不是说好随便吃点的吗，哪怕一样吃一块都能当正餐了吧。

和罗绛不同，卫霖蔷倒喜闻乐见，“不多不多，我能吃下。”

罗芸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吩咐他们每样都做了些，不用都吃完的。”

罗绛苦笑，到底是有钱人，真任性。吐槽归吐槽，罗绛也没辜负罗芸桑的好意，一边一口一口的吃着东西，一边跟她聊天。

罗芸桑看着罗绛乖巧的样子，没由来的感慨，“十多年了，你被奶奶带走的时候，我才八岁，现在你都十八岁了，这十多年的时间就像是上天从我这里偷走的一样，我没有好好陪你长大，像个姐姐一样关心你的功课和校园生活，我从芙妹那里听到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吧。小二，对不起，我没能早点找到你。”

罗绛吃东西的动作突然就因为罗芸桑的话停下了，像是有什么用击中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罗欣抱着她大哭的时候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罗欣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虽然有血脉联系，可罗绛毕竟是个陌生人，但是刚才罗芸桑的一番话让她突然就想通了，家人是没有道理不讲逻辑的，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安全感，让罗绛忍不住想要靠近。

意识到在罗芸桑面前哭鼻子很丢脸，罗绛低着头使劲往嘴里塞吃的，她闷闷的问：“奶奶为什么要带我离开罗家，当年发生了什么？”

罗芸桑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怎么跟罗绛解释这个，那会她已经懂事，自然明白真相对罗绛是多大的打击，可她又不能撒谎，思考了一下，罗芸桑说：“你刚回来，我不想你因为当年的事情有心理负担，今夕不同往日，很多事情都在变化，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我希望你在罗家待了一段日子后，对这里有了充分的了解，我再告诉你，好吗？”

“嗯……”

“真乖。”罗芸桑很开心。

卫霖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忍不住翻白眼，她从来没有见过罗绛这样的一面。

“临吃饭还有一段时间，这样吧，我跟你说说罗家的起源。”

第63章圣子甯

“罗家的祖先是楼兰后人，迁徙到中原的时候，被称为异族，一开始并不受待见，我们的祖上为了能融入中原，修习道法，改变穿着和习惯，倒也在中原顽强的生存下来了。后来天下大变，烽烟四起，罗家根底本来就不深，根本经不起战争带来的摧残和消耗，罗家颠沛流离了很久，从一个地方迁徙到另外一个地方，几乎快要灭绝。”

“这个时候，罗家圣子出现了，家谱记载，圣子名甯，甯同宁，也就是祈求和平安宁的意思，圣子甯的出生也如同他名字的寓意一样给罗家带来了巨大的转机。”

“甯一出生就失去了父母，一直由家中长老抚养，五岁那年，甯第一次显露出他惊人的天赋，玉罗列传里面记载，甯随族人到了一个小山村，村子中恰遭瘟疫，到处都是死尸和腐气，村子里面的人认为是村长做了坏事，没有管理好村落，才遭受到上天的惩罚，而甯拥有一双和你一样，能看见鬼怪的眼睛。”说到这里，罗芸桑看了罗绛一眼，接着说道：“《山海经》云：太山，上多金玉桢木。有兽焉，其壮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而导致村子瘟疫四起的原因，正是这种叫太山的妖怪，甯从小早慧，不会说谎，族中的长老信了他几分，就开始调查，果然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天降责罚，便帮助村民们赶走了妖怪。”

或许是罗芸桑的故事过于吸引人，连吃着点心的卫霖蔷也放慢了速度。

“从那之后，长老们就更加重视圣子甯，经过培养，圣子甯长大之后渐渐成为罗家的顶梁柱，不得不说罗家这两千年以来，都没有过像他那样出彩的人物，而且据典籍记载。圣子甯在二十岁的时候，能力已经接近半仙。”

罗芸桑说的这个半仙自然不是神棍的意思，道教的教义之一就是修道，也是修道之人的终极目标，脱离肉体凡胎，功德圆满，也就是说很多人在修道这件事上摸不着门路或者刚踏进一只脚的时候，圣子甯已经走了二分之一，罗绛也不禁暗暗咋舌，这到底是何等的天赋。也怪不得当初罗芙就提了一下圣子，蜃就吓得狼狈逃跑。

“用现在的话来说，圣子甯是全能型人才，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他样样精通，加上他又有一双天赐的眼睛，甯几乎成了玄门历史上下都遥不可及的人物，可是正是这样一个人，却也有常人的苦恼。”

“罗家在战火中存活本来就十分艰难，圣子的出现也仅只换得一丝喘息之机，为了使罗家长盛不衰，圣子用了楼兰禁术，捕得妖兽一只，以妖身炼制了逆天法器——御妖，还有你身上的天兽之血。”

罗绛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朱砂痣，她不知道她从小戴到大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这个……很重要吗？”

罗芸桑笑笑，“也没有很重要，有了御妖，天兽之血更像个不起眼的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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