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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嫁前是正红，出嫁后如果夫君怜爱，颜色便会越来越向金黄发展，呈现出一种金红的色泽。可是：“如果长时间不在一起，颜色便会越来越淡。直到七年之后，消失无踪。”

叶锦昭说得一字一句，岑染惊得瞪大眼睛，一句话说不出来。

还有这种事？

七年过后？这个身体就不再有‘主人’了吗？

岑染欢喜得几乎想跳起来。可是颊畔传来的轻吻，却让岑染身上突然一凛，兀的把脸转了开来。叶锦昭吻了个空，抬头看沈世雅阴阳莫变的脸色……眼中一阵阵异光流动。

“你让他那法子弄得心动了？”

叶锦天那个狐狸，当时没胆子顶撞，事先扯旗放炮，营造出一种当时同意纳南疆公主，不过是权宜之计。存心气沈世雅离开，好借机使力整顿朝纲，清除一切不同意他独宠沈世雅的逆乱份子。灭杀三妃，半个没动，更是‘忠贞’的表现嗯。

可是……

“锦昭，母后是女子，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叶锦天这招没用。”事后做得再漂亮，理由再充分，再是‘真’的计划，也弥补不了当时那般情境给沈世雅带来的伤害。哪怕有朝一日，南朝那边君臣一致，请求沈世雅还朝，同意陛下可终生专宠皇后一人，亦是无用。因为：“女人喜欢的是可以依靠的男子。”叶锦天已经变得与沈世宗相离太远，他再也不能够让沈世雅感到安心。背叛过一次的男人，哪怕以后再不背叛，在女人眼里也一辈子都是个叛徒了。

所以：“只要你把她带回来，那么总有一天，她会是你的。”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皇儿一个人的。

毕竟，锦昭与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始’过。而以前的那些种种，根本不做数。女人要的不是所有时间的忠贞，而是决定与你开始后的不再伤害。叶锦天完了，而锦昭的路则正要开始。

齐桢已经彻底相中这个媳妇，她不允许任何人这次再坏锦昭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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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

纵使是试炮，皇帝也不可离开京畿太久。更何况已经是腊月了，转眼就要封笔，朝里朝外一大堆事。去年已经……不管最后借着那个由头，昭帝除了多少不顺眼不听话的臣子，可是今年再不能那样玩了。

所以在试炮后的第三天，昭帝就要起程了。

这一次，他不要一个人走。

“姑娘，夜深了。”

韦菁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并不是沈世雅，而岑染又已经不想被别人唤作太子妃，所以姑娘二字成了很别致的称呼。

已近子时，当然是夜深了。推开半扇窗户，冰冷几近刺骨的寒气瞬时刮了近来。从今个下午起，林州城就刮起了大风，听说仿佛近日便要有大暴雪了。这也是叶锦昭为何要明日就起拔的理由！

“韦姑姑，你觉不觉得眼下的情形很好笑？”因为受不了叶锦天纳妾，所以离开庆阳。可转到叶锦昭这里……恒一夫人吗？再恒也好，一也罢，终究是妾妃。其实关于名誉如何，岑染是并不在意的。尤其明白在叶家不允许离后再娶的情况下，恒一夫人是叶锦昭能做到的最好的地步了。只要以后只爱她一个，只宠她一个，再生一个儿子，便是实际意义上的皇后了。

真是幸运啊！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却因寒气袭来，而清清楚楚的化成一团白雾。

“姑娘这是后悔了？”

后悔离开庆阳，在那里起码是正室，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就算太子纳一半个侧妃，也不过是开始敷衍一二，太子的最宠爱最看重的仍然是太子妃岑染。不论是地位、权力、哪怕是情份，都要比现在强许多吧？

如果这会子岑染后悔，韦菁并不意外。话声很平静淡然，可侧面看向岑染的眼神却晶亮出神，眼珠一错也不错的紧盯着眼前女子的神情。

岑染苦笑摇头：“我从来不后悔。”

哪怕是当初放走衣华，嫁给程识，都不后悔。因为那样的决定并不是一时意气用事，而是扎扎实实想了许久许久后得出来的最好的办法。或许换个更聪明的人会有更好的解决之路，可在当时是岑染可以尽到的最大的努力。或许会遗憾，或许会伤感，但却绝不后悔。

在叶锦天这件事上，更是如此。

不算甘愿的成婚，差劲的开始却敌不过温淡如水却心安神合的相处。早在还是沈世雅的时候，就知道沈世宗是个难得的好男人。所以纵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不甘愿却也没有彻彻底底的反抗。一来是多年的信任，二来在这里顶着沈世雅的肉皮，终究是有这一遭的。三年夫妻，甜蜜激情渴望欢喜。曾经想象中最好的夫妻生活、得到了。然后……岑染不想听说后来盛华发生的一切，幽禁甜湘公主也好，处死三妃也罢，哪怕是责罚朝臣暗逼选女嫁给商户也罢。就算是明天，盛华派使来说，朝廷上下已经全部同意，太子今后想把太子妃宠成什么样都可以。又如何？

年前订下纳侧妃之事，七月成婚。

七个月的时间……他终究不是沈世宗了，盛华的太子是叶锦天。

哪怕七月以后，他仍会待自己很好很好，又如何？

岑染并不是没有选择，如果没有选择会屈从世俗的规矩，可既然有选择，为何要委屈自己？

一片冰凉的东西扶在面颊上，伸指一抚，竟已是水珠。抬眼看去，白茫茫鹅片一样的大雪已经纷纷披下，以这样的雪势来看，明天要走……岑染笑了，自负般的又把双手负在身后，淡淡的笑看着眼前的暗夜雪景。自在又宁静，甚至生出几分淡淡的喜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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