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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囚（第2页）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淀州府的门后边，乞丐则站在淀州府外面看着那女人。楚芸清则在那乞丐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开着那乞丐。

女人给押进去有一会儿了，那乞丐也都没有离开，依旧是站在淀州府对面的街道上，定定看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

楚芸清站在乞丐身后，上下打量着那个似乎在想什么想得入神的乞丐。

那乞丐身形瘦弱，四肢甚至有些干煸，面上的肌肤毫无光泽，沟壑粗糙的样子就像是那树上的皮一样。

而从那乞丐的外形与模样上来看，他无异于是乞丐群里最底层的那些乞丐。平日里不但要受寻常人的唾弃和鄙夷，甚至还要受他们同伴的欺负和凌辱。

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楚芸清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这才见那树底下站着的乞丐，终于收回了视线，他一边拿着手上的棍子在地上戳了戳，慢慢转过身挪动着步子想要离开。

楚芸清看着他那行动不便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过。

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一个行动不变的乞丐，在这风雪中不辞辛苦的，整整在囚车旁边追了一路呢？

乞丐回头的时候，突地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楚芸清。没料想他突然会回头，楚芸清有些尴尬的愣了一下，忙又转过头佯装无事的在原地来回转了两圈，像是在淀州府外等着什么人的样子。

那乞丐也只是淡淡看了楚芸清一眼，低着头佝偻着身子往楚芸清站立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楚芸清见着他的举动，心头微微一颤，双眼不禁有些疑惑的瞥了那乞丐两眼。

乞丐并没有在意楚芸清那戒备的反应，而是一点点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从她身侧走了过去。

看着那乞丐走过，楚芸清那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可看着他那缓慢的速度，甚至在步履之间还能看到些许颠簸的步伐，楚芸清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乞丐的脚有跛。先前他跟在囚车旁边走得很快，又因为离得有些远，楚芸清并没有发现。这会儿离得近了，她这才发现。

那乞丐往前边走了几步，那本就缓慢的步子，不知道怎么地就停了下来。

楚芸清好奇的看着他，心中也有些疑惑他为什么突然又停了下来。正想着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就见那乞丐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垂这眼眸颇想要抬眼看她，却又像是在纠结什么，而一直没敢抬头。

乞丐神情纠结，楚芸清也对他这突然的靠近感到有些惊讶和好奇。

瞧着他在面前站了半晌，光纠结着也不见说话，楚芸清有些头疼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歪着脑袋看着那乞丐道：“你……是想要向我讨要银子？还是食物吗？”

“非、非也！”乞丐愣了一下，忙抬头朝楚芸清摆了摆手，面上神情甚是尴尬。

似乎是怕自己身上的污渍与脏乱会让楚芸清不悦，乞丐忙又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这才鼓起勇气，咽了口唾沫甚是不安的抬头看向楚芸清。他道：“那、那个……敢问公、公子……”

好不容易终于见到那乞丐开口了，可这也仅仅只是开了口而已，说了个开头半晌也不见他说后面重要的地方。

瞧他那吞吞吐吐的纠结模样，这说话的人不急，楚芸清听得都不禁有些急了。有些无语的朝他挑了挑眉，“嗯？”了一声。

乞丐嘴角抽了抽，握着木棍的手紧紧的曲卷着，楚芸清甚至能够看到那手指泛着白。

不过是开口说一句话而已，这人到底是要说什么呢？怎么感觉好像要上断头台一般，需要他下那么大的决心吗？

楚芸清心中猜想，双眼看着乞丐对着她的头顶。不过短短相处几分钟，却不难看出这乞丐性子较为软弱，且有些优柔寡断，是生活中很好欺负的那一种人。

两人就这么僵站着，楚芸清本想等那乞丐自己慢慢将话给说完。谁知道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开口，她不禁蹙了眉头故意抬脚往来时的方向走了几步，嘴里道：“现下时辰已是不早，你若不说我便先回去了！”

“公、公子不是淀州人，可、可是从殿京来的？”瞧着楚芸清要走，那乞丐终是忍不住了，跛着脚快速上前，伸手挡在了楚芸清的面前。

看着那乞丐瘦弱的的模样，两只手分别拿着木棍和破碗，在风中被吹得像虽是都会飘走的模样。楚芸清的眉头又拧了拧，虽然有些诧异那乞丐竟然猜到她是从殿京来的，可脸上却依旧佯装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冷漠的看着那乞丐道：“你在这纠结半晌……想要问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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