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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少卿兄。还有什么,我听着呢。”小文嘴儿很甜。
陈安世注视着她,桃花眼里的光彩闪烁,看得小文很难为情。陈安世突然伸手一揽,把小文整个人揽入怀中。小文整个人都一下子僵住了,她一动也不敢动。陈安世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你老老实实给我听好了,我开口说过的话,每一句都算数,我的心,就此,定了!。你答应我的话,我也清清楚楚记得,不容你反悔。”
小文居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呆呆的伏在这个男人胸口,鼻子有点发酸。
“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急。可……”陈安世长叹一声,放开了她,“算了,不说了,快去快回。”
小文慎重的点了点头。
小文孑然一身的上了路,她走旱路,看上去并不十分着急,弄了一匹驽马慢慢的骑着,随身只带一只水袋。五月的天气,已渐渐炎热,跨下老马没走多久就湿了皮毛,小文也不催它,由着它走走停停。小文自己东张西望,还不时与路上的行人搭话,看上去悠闲得很。老马乖觉,自动靠旁,走在驿路边斑驳的树影下,也不时的拱拱嫩草,蹭蹭小花。小文孩子气有伸出手,让那些阳光透过树荫洒下的小点,在手上一跳一跳。
经过了古庙那棵大柏树下时,小文忍不住,驻了马,抬头向山顶望去,从这里的角度,看不到山上那座娘娘庙,倒是看到两个和尚从山脚那边转出来,一个担着水,一个背着柴,两人说说笑笑从小文面前经过,都没看小文一眼。小文带趣的注视他们,顺着他们去的方向,看到驿道的那一边,重重叠叠小山中,有一座山半隐半现,山坡上一带黄色的院墙清晰可辩,天气晴朗,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逛庙游山的人的身影。那大约就是妙觉寺了。
跨下的驽马仍在四下乱拱,它不喜欢赶路,宁可这么悠闲的晃着,突然,它似乎被什么惊了一下,向后连退数步。弄得马背上的小文也晃了好几下。小文气得想用鞭子抽它,又看它可怜的用马鼻儿喷气,还用鼻子不停的在地上蹭,终于忍住了,她这才看到,原来路旁野花的花蕊里,有几只胡蜂,被这匹老驽马打挠了,也受惊似的嗡嗡乱飞着,估计是某只受了惊吓的胡蜂叮了马鼻一下。
小文先是好笑,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再次向小山顶上望去,那棵大柏树静静挺立,树阴间,黑糊糊的一团……那胡蜂的蜂巢已经结得很大了。小文再看看那些在花蕊间打转的胡蜂,终于轻轻地笑出了声。引得那两了早穿过了驿道和和尚惊疑的回头看她,大约以为看到了疯丫头。
悠哉游哉继续前行。一路无话,走到那日沈三的草屋野店时,小文倒毫不犹豫的一带马,弯了进去,她倒不是有所期待。只是好奇那里眼下的情形。果然那草屋已被推倒,茅草零乱的散了一地,连同四周的一片苇荡,在寂静的夏风中沙沙作响。小文似乎还不死心,又在草屋四周好好转了一圈,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再向前没多远,就看到那家驿店,正好是吃饭的点,店里人却仍是不多,小文下马,那老驿臣老远就看见了,颠颠地奔过来,帮小文系好马匹。
“有劳老丈,随便弄点吃的吧。”小文边说边径直进了那东边的小阁间。那里此时正好空着,小文四下看看,和上次来时没什么一同,仍然是三面通透,倒可能有点像那水月阁子。只不过它的窗此时全开着。小文上前把所有窗子全关上了。
老驿臣吃惊地看了她,却并不说什么。
老驿臣不一会就上齐了小文的饭菜,果然是粗茶淡饭,吃到口里没油少盐的。那日他不好意思让陈安世吃的东西,这回大大方方的上给了小文。小文也不作态,大大方方的坐下填肚子。老驿臣却不走,小文也知他定是有话要说,却也不催他,只管自己吃。老驿臣在一边逡巡片刻,终于忍不住问:“姑娘,那日你们去那野店闹过之后,陈大人是怎么打算的?”他那日还要信口胡猜陈安世和小文的身份,现在算是真的知道了。
“什么怎么打算?”
“我看昨日有大军来推倒了那草屋,还派了快船搜了那些苇荡。莫不是朝廷有所行动,要搜剿那些湖匪?”
“呃,大概是吧。”
“……哪位大人主持这剿匪事宜呢?”
“我不清楚,反正不是湖州地方上,就是韩帅麾下,也许两方一起。对了,老丈是属于哪位将军麾下?”小文随口问,驿臣都是军户,自然得属于某一位将帅的编制。此地不知该归于谁管辖。
“我算是杨大手下,但,却是这土生土长的湖州人氏啊!”
“哦?你竟然不是湖州或韩大人手下,那剿匪这事就与老丈你没什么关系了”
“临安是京畿重地,临安周边驿站,全是杨大人管辖。可……”老驿臣似乎欲言又止。
“老丈有话请讲。”
老驿臣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苦恼的摇了摇头,大约觉得与小文多说无用。闷闷的退了出去。
小文只慢慢的吃她的,根本不去注意这些。等她吃饱喝足,一个人在那小阁间里,又呆了一会儿,这才把剩余的茶水灌入随身的水袋。出来付出钱时,看到老驿臣在为别的客人布菜,又随口问一句:“这驿店就你一个人吗?”
“呃,是我全家,不过我儿子每日只来烧点饭菜就回家去,我们是军户。”一边随手接了小文递上的铜钱。所谓军户就是世代从军,和民户相对的一种身份。没有土地,但也有时去给人佣田、做工支撑生活。这种人,世代积习,有时会很懒散,不愿追求军功。小文点头,自去解了马匹,再次上路。这一回,她勒紧了马缰,夹紧了马腹,那驽马小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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