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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拜师8（第2页）

他看到了碎尸中间的弟弟，徐正心被啃的血肉全无，只剩半个身子助骨连同仅有的内脏暴露在外。脸只剩半张，徐正年手轻轻抚摸徐正心那面目全非的脸，自己弟弟妹妹出生时。他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为了保护他们。所以父亲死时他没哭，母亲死时，他很快振作。“妹妹，我还有阿萍，咳咳。羽...姐姐，我...妹。”

徐正年的身体同样凄惨，多处都是被撕咬去的血肉，他抓住宫商羽的腿，抬起头来看向她。那不是询问，那是乞求，乞求宫商羽给予他一个他所想要的回答，能够寄托他活下去的回答。

宫商羽半跪下来，她依旧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她的身后是那即将落下的残阳。那夕阳很美，在那夕阳的包裹下，徐正年已经看到答案了，但直到那句轻轻的“我没来得及。”落入耳中时。

架在徐正年脖子上的虎头铡落了下来，夕阳在那一刹那落下，他感觉好安静，周围没有声音。风吹落叶，血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没了。

宫商羽的头在他面前突然爆炸，脑花血肉四溅。自己的脑袋也突然爆炸，周围的所有房屋，一切存在全部爆炸。他的脑袋被炸飞到了好远好远，不停的下坠，最后落在一个台阶上。咕噜咕噜的往下滚，直到一双无形的大手把他拿起，放在了一条狗的脖子上。

当徐正年再次睁开眼时，好像看见神仙了，一个女子拿下颚对着他。好像在忙活什么，片刻之后，徐正年总算反应了过了，宫商羽在为徐正年包扎，刚好包扎完，他也刚好醒来。

“你醒了？”

“刚刚是梦吗？”

“不是。”

“嗯。”

宫商羽坐到床一旁的小凳上，拿出了烟斗，他们现在在一处房屋中。屋子还算不错，看着房间摆设，大小。是间农舍，也就说他们没有回许平县，而是还在小里村。宫商羽一口一口抽着烟斗。

这时一只猫跑来，敏捷的跳上床，徐正年撇了一眼自知是那在村子里帮忙的精怪。便轻轻说道：“在村子里，多谢相助。”

“不必，要谢便谢这位高人。我反倒要说声抱歉，没能保护好你弟弟”

“我也是，抱歉，没救回你妹妹。如果不是我，他们也或许不会被盯上。”

宫商羽正对着床头的油灯前，在油灯光亮的包裹下，模模糊糊的徐正年看见。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从不是面无表情。悲痛，凄凉，那哀悼之情时时刻刻挂在她的脸上，将她所有的思绪表情全部取代。

“别这么说，羽姐姐，是我选则带着弟弟妹妹投奔你的。你和我非亲非故，却屡次救助我，如果没有你，我怕也已经和胞弟一个下场了。”

宫商羽没有说什么，她轻轻吸了口烟斗。她见过太多人了，也降服过太多妖邪了。她也知道，人在失去至亲时，内心有多么痛苦。那时的他们被悲痛取代，哪还会有道理可言。他们会怨恨一切，尤其自己这个，没能把他们的家人救回来的，‘罪魁祸首’。

“你说过会把我女儿救回来的！”

“我儿子呢！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的玉儿啊啊啊！”

“我可怜的孩啊！你为什么！没救他啊。”

“孩子哈哈哈，我孩子啊哈哈哈”

“钱？本官说过，你把孩子救回来你才有钱。可你呢！带回了一堆灰！来人给我拉下去问斩！！！”

雨季，又是大雨，宫商羽和徐正年躲在一颗空心的树洞里避雨。那县长自然没有真的问斩宫商羽，只是让他们滚出许平县。好在徐正年恢复极快，一天伤口便基本愈合，不知道是不是和旱魃有关。还是那山神的草药管用，两者大概都有。不管怎样也就是难看不少，新长出来的的白嫩血肉，和原本的肤色对比有些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长了皮肤病。

徐正年抱着双膝，靠在宫商羽身旁，树洞上面有雨滴低落。宫商羽戴着斗笠的头，就稍稍一歪，将徐正年的头往自己怀中一按。

起初徐正年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风一吹却很冷，而宫商羽的身体很暖和。徐正年便不自觉的贴紧了些，可越来越冷，一侧贴紧宫商羽的身子暖和，另一侧却冻得快没知觉了。

宫商羽见状，直接坐在徐正年身后，将徐正年抱在怀里。徐正年顿时觉得好多了，“正值夏季，就算下雨，也不该这么冷啊。”

“不是天冷，是你冷。”

徐正年不在说话，只静静等雨停，没一会一根飘着烟的烟杆递过来。

“抽一口，会好受些的。”

徐正年接过，轻轻吸了一口，那股冲劲呛的徐正年直咳嗽。不过确实效果拔群，感觉身上暖和些了。

宫商羽将燃尽的烟丝倒去，那是她最后的了。宫商羽不禁叹气，见外面雨也停了，便站起身叫醒徐正年。徐正年起身后，和宫商羽一起走出树洞，另寻他处避雨的夜殇也跑回来了。

宫商羽拍了拍夜殇身上的雨水，跟在宫商羽身后的徐正年突然开口问道：“羽姐姐，你能收我为徒吗？”

宫商羽转头看向徐正年，那孩子的眼神平淡，面无表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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