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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何其其人（第1页）

庄稼汉道出张家命案却是赵麟庭所为，这让一直信任赵麟庭还有高皓飞的张晓玲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打击。

“怎么会？怎么会？赵叔叔是不会杀我父亲的，你说谎。”语气从颤抖变成了尖叫。

“我没有说谎，我可是跟着张老爷跟了十年，虽然我在老爷的照应下有了这一亩三分地，不愁吃穿养活自己，可是老爷一直最忌惮的就是赵麟庭和高皓飞。”声音颇显急促，又略带艰涩。

刘岩说道：“大叔，我看你许久从面色上来看，起初以为你患了大病，可我刚才扶你起身的时候，暗中用手搭住了你的胸口，外面皮肤并无刀伤，并且气息非常虚浮，是不是被人用内劲打伤了肺脉？”

庄稼汉看着他，眼里发出敬佩之色，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只听刘岩继续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张老爷还想将自己名下的另一半产权交由赵麟庭吗？既然他对赵麟庭这么忌惮，那又何必将自己的产权放出去，这不是养虎为患？”

刘岩最后又问了句：“还有一件事，为什么张老爷会这么信任你？”

刘岩问了这句话，包括李佳楠也想知道这件事外，就连张晓玲也是好奇。她好奇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对这么一个庄稼汉优待有佳，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作为名义上家里的佃农，居然是一个田主。平时在家里虽然看到他和父亲走的极近，父亲又对他十分信任，以为他有别于其他下人做事很精明，她见到后都会奇怪的问父亲，父亲反而说何其值得信任。之后的日子里，她看到了何其确实值得信任，只是不清楚这内里细节。

庄稼汉吸了口气，不住咳嗽，隔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说道：“起初我和先生想的一样，到了六月十九那天晚上一切都变了。”

他换了口气，接着说道：“至于老爷为何这么信任我，我会慢慢说与你们听的。”

庄稼汉说出了自己的故事，还有那天发生的经过。

庄稼汉本名叫何其，跟着张赫也有十年，他是张赫某一天在街边遇到的。何其原来是冀州人，因冀州发生灾荒，又加之兵灾动荡无法再容身北方，他听人说起江南水乡的景致与风土人情，又加上一百多年前晋人白衣渡江，不由心生向往，一人几经辗转才到了齐郡。

张赫遇到何其的初始阶段，没有太过于对他照应，只是觉得府上下人太多都是南方人，而北方来的却极少，再说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觉得这么一个来自北方的难民，异乡情切。况且，北朝那边是不可能让他成为斥候的。再说，哪个斥候在街边呆了十天半个月还没有挪动过原地的呢？他在这十天半个月里，一直派人监视，发现没有问题这才安心。

就这么个简单的理由，才收留了他。后来见何其办事机灵，处处遇事留了心眼，再加上他对商贾之道有些不一样的见解，不久后，张赫便让何其成为自己私底下的记室。

何其被张赫曾经问过作为一个庄稼人，怎么会知道商贾之道的，何其说自己在村里的村塾里听过几段先生讲课，先生说当年秦相吕不韦就是以奇货可居帮助异人得了天下，这让何其对这位商人出身的丞相，充满了心之憧憬与向往。

出入张赫房中每每讨论齐郡张家产业的收入支出情况，包括赵麟庭与高皓飞二人经营情况。何其与张赫的形影不离，让张家下人又羡慕又妒忌，然而大家再怎么羡慕妒忌还不如付出实际行动，各个都想结识何其，但何其偏偏不为所动，却说：“在张家做事，就要守好自己的本分，为家主分忧，其他事情还是免了吧。”于是，大家都各司其职，不再为巴结何其而操劳。

张晓玲有时看见也会叫住何其，问道：“我阿爷的房间，你倒是出入频繁，为何他这么信任你？”

何其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就这样何其再也没有听到张晓玲对他质疑的声音，就算有，也只是埋在心里。

由于何其办事得力，张赫便在齐郡城西三十里的荒地上为他购置了七十亩的田地，在外张赫这是让何其作为自己的佃农，给自己添置新的家产，在内实际上则是张赫送给何其的田地，也算是何其的产业了。

六月十九，未时之末，申时之初。

天气还是那么炎热，隔了好久，天空的云朵似乎也感受到人间暑气阵阵，短暂的盖住了阳光。微风吹过，这才稍微有点凉爽。

这天，张赫采取了何其建议，去会面高皓飞，赵麟庭。何其是不便出面的。

何其就在庭院一处假山附近，捡着一块石头坐下，他觉得这次张赫会说服高皓飞与赵麟庭。

凉亭中，张晓玲和她母亲此时受不了这闷热气候，吩咐丫鬟下人安置冰鉴、蒲扇于北侧花厅内，母女二人等花厅中安置妥当这才离开。

如今庭院内只剩下何其的身影，他并不急切，也不觉得枯燥乏味。他知道家主会有自己的主张，而自己所说划分高皓飞产权，给大头配给赵麟庭这种做法还是他从邻近的一个村塾教书先生那听来的一个计策，听说这个计策还有个名头叫“强干弱枝”。

就这么等了许久，一个名叫阿森的下人跑了过来。

阿森是刚进张家的下人，很年轻，脸上充满稚气，但总是见到人就会笑，大家对他也就像自己的弟弟或子侄那般好。

阿森说：“其哥，老爷现在叫你去趟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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