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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文工团（第2页）

吴晓丽身体无恙，王嘉福不再挂记，安心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晨，吴晓丽给王嘉福送来了早餐，两人一起用餐后，再度重温了昨夜的一幕，之后吴晓丽便匆匆去团县委上班了。

按照之前的计划，王嘉福第二天10点多钟来到县文工团。看大门的还是秃头老张头。打过招呼后，王嘉福径直去往排练大厅。

熟悉的红砖铺路，熟悉的砖缝里的小草，只不过它们不再是前年和去年的叶子了。

排练大厅里响起配乐声。

“6552323……”王嘉福一听，喊了声“呦，《白毛女》！”

他感到内心十分复杂，这种复杂在于他对这支曲子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感，比如他到文工团第一次公开演出，就是伴奏的这支曲子，而且小提琴独奏部分由他演奏；也是因为他在台上演奏打动了吴晓丽，吴晓丽在后台等候，到今天他得到了爱情。

最重要的是，王嘉福目前是穿越之身，对事物的判断标准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标准，他认为这支曲子本身很凄美，但所表现的故事，有些……哎，难以说清的感受。

总之，很复杂。

“王首席、王一把！”

不知是谁喊王嘉福，王嘉福对王首席、王一把的名字已经陌生了，但又感觉十分亲切。他在文工团时做首席小提琴，也叫一把小提琴，大家习惯地把他叫王首席或王一把。

乐团中，首席小提琴（一把小提琴）是绝对重量级人物，文工团器乐演奏员共76人，分别在四个组：弦乐组、木管组、铜管组和打击乐组。弦乐组是乐团中最庞大的一个组，几乎占据了乐团的60，大约有14把第一小提琴，12把第二小提琴、10把中提琴、8把大提琴、6把低音提琴。

第一小提琴和第二小提琴分为两组，简称“一提”“二提”。首席小提琴有单独的名称，列在第一小提琴最前列，这就决定了王嘉福是整个弦乐组无可替代的位置。

首席小提琴同时也是整个乐团的首席，负责整个乐队的音准和调音。在一支乐曲里，一提负责演奏乐曲的主旋律部分，决定了乐曲的高度。首席小提琴相当于乐团的副指挥，其情感表现力是乐团中的最强音。其演奏的节奏，对整个曲子来说，最为重要。

所以说，“王首席、王一把”是对王嘉福的尊称。

王嘉福回头一看，喊他的人原来是敲大鼓的胡一凡！他刚从厕所出来。

“哎呀我去，胡大鼓呀！”王嘉福格外激动，上前就拉住胡一凡刚洗过的湿漉漉的手。

“王首席，你怎么来了。你回去以后，大伙儿总说你，咱这哥儿几个可想你了，琢磨等有时间一起去千合市去看你呢。”胡一凡说话时总是不由自主地眨巴眼睛：“听说你混得不错，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胡一凡说的哥儿几个是王嘉福在文工团时相处甚好的小号罗大海、法国号郑旭、低音提琴梁志明、长笛孙琦、吉他郝吾桐、钢琴陈永志、大管王军，加上大鼓胡一凡和王嘉福，哥们儿九人，形影不离。

他们几个都在二十多岁，比王嘉福稍大一点，这里边只有梁志明是桃花县城的人，其余全是知识青年。当年，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玩耍，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大家都习惯将对方称为乐器的名字，叫：罗小号、郑法号、梁低音、孙长笛、郝吉他、陈钢琴、王大管、胡大鼓、王首席。

“我想哥们儿几个了，就回来看看。”王嘉福道：“我也就马马虎虎干，在锅炉车间当技术员。”

“快快快，哥们儿几个都在大厅排练呢，这几个小子看到你说不定怎么高兴呢。”胡一凡说一句话，眼睛眨巴十几下。他搂着王嘉福的肩膀，把他带到排练大厅门前。

拉开大厅的门，乐器的声响像困在屋内的小鸟儿，一下子被释放出来，落在王嘉福肩头，冲撞在他的脸上、身上。王嘉福激动的音乐之心，也像小鸟儿一样腾空而起。

嗨！好久没享受到把心浸泡在音乐里的感觉了。

进了屋，胡一凡眨巴着眼睛，大喊：“哎哎哎，你们看看谁来了？”

他的声音显然没有乐器共鸣声大，此刻，七十多人的乐团正演奏到《白毛女》曲子中部合奏合器部分，乐谱记为622765……

钢琴陈永志双手在键盘上飞，眼睛向台前一看，心里一动：“呦，王首席！呀！”他的两只手便停了下来，右手下意思地从高音向低音一划，琶音一串抖落出来。

乐团团长、指挥杨晓辉一听，摇晃指挥棒在半空画了一圈，示意乐团停止演奏，他把指挥棒向陈永志点去，喊道：“陈钢琴，你干什么呢，瞎扒拉什么玩意！”

排练停止。大家把目光投向陈永志。

杨晓辉，是县文化局副局长兼文工团团长，他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指挥，显得自己业务能力强、水平高。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团长、局长。他是两个月前才调到乐团的。

杨晓辉的音乐水平在乐团属等而下之级别的，乐手们给杨晓辉取了个外号叫杨瞎挥，意思是瞎指挥。乐团里的人在心里鄙视他的能力，但因为他是副局长、团长、指挥，大家对他也无可奈何。一些捧官的人对杨晓辉言听计从，不管音乐品质；更有许多个性较强的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

陈永志没搭理杨晓辉，站起身，笑嘻嘻地向王嘉福走去。“唉我去，王首席兄弟来啦！哈哈哈！”

大家把目光转投王嘉福身上。

王嘉福笑眯眯地说：“别耽误大家，你们继续排，我没事儿。”

王嘉福看了一眼杨晓辉，点了点头，表示歉意。王嘉福不认识杨晓辉。

“还排个屁呀！”低音提琴梁志明把琴躺靠在椅子上，跑下了台，道：“王首席，你小子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把咱们哥们儿忘了吧！”

“我哪敢忘了这帮哥们儿呀，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们呀！”王嘉福道。

小号罗大海、法国号郑旭、长笛孙琦、吉他郝吾桐、钢琴陈永志、大管王军，也都跑到了台下，把王嘉福围在中间，拍拍打打与之寒暄。

一些与王嘉福关系一般好的乐手，呼呼啦啦三十来人也都下到台下，与王嘉福打招呼。

杨晓辉在指挥台上直愣神，像面对有人砸场一般寻思对策。他有唯我独尊的性格，骨子里藏纳不许任何人破坏他的指挥、影响他工作的原则。见此场面，他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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