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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卷残云19（第2页）

钟素娥故作生气道：“傻妹妹，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报不报的。来，尝尝吧——我来喂你——”

常丽哪敢真的要她喂？便故作强撑，随便披了件衣服就下床来，钟素娥牵着她的手一同坐到桌边，二人边吃边聊，聊到尽兴处还不忘记哈哈大笑一场，画面无比和谐、温情，此时若是皇帝金城看到了这一幕该有多么欣慰。

“华阳殿的慕容皇妃可常来妹妹这行礼？”钟素娥低头自顾吃着，似乎这句话是不经意间问起的。

“行礼？哈哈，姐姐这也太看得起妹妹了。人家那是大国的公主，能嫁到咱们南越已经是下嫁了，不知道得有多委屈，只要她不给我出难题我就该烧高香了，哪里还敢用什么长辈礼仪来约束她啊。”常丽的声音如同往常一样，阴阳怪气，脸上依旧是那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

不过钟素娥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不禁心中一阵窃喜，道：“妹妹，其实这些日子里我也在琢磨大皇子这件婚事。你说这慕容公主在北国的地位那可是手握半壁江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之人，为何偏偏选择嫁给了咱们大皇子？这大皇子除了长着一副好看的皮相之外又何德何能？”

“哈哈，姐姐这是嫉妒吗？我可听这宫里头的人说，这太子隔三差五的就往华阳殿跑，还听说太子就是为了去见他的新皇嫂子，不光去，还出手阔绰。依妹妹看呐，太子这怕是迷恋上了这个漂亮的嫂子咯。听说除了太子，二皇子也动了凡心了！不过呢也无妨，这从古至今，叔叔娶嫂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姐姐也得要为即将成为婆婆早做打算咯。”常丽半真半假地打趣道。

本就因两个儿子不争气心里已经堵的慌，这会又被常丽这么故意挤兑，钟素娥早已怒火中烧，但是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假装生气地剜了常丽一眼，说：“妹妹竟说笑话！说了你还别不信，虽然这二皇子承颐也到了婚配年纪，但是对大皇子的这桩婚事我还真就不嫉妒、不羡慕。我心里有的只是疑惑——”

“哦？姐姐有什么疑惑？能否说与妹妹听听。”

“如果说这桩婚事单单是大皇子和慕容瑾的两情相悦，那倒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怕就怕这桩婚事的背后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常丽放下筷子，杏眼圆睁地盯着钟素娥，说：“姐姐此话何意？”

“妹妹可曾听过关于慕容公主的种种传闻？”见常丽点点头，她继续说道：“北国老皇帝慕容豫章临死前立下遗嘱不许她成亲，终身守护北国江山，却又偏偏留了一条后路，允许她嫁到他国，这是冥冥中的天意注定还是处心积虑多年的人为谋划？如果说是天意，那也无可厚非，若是一场早就布好的局，那岂不是太可怕了？这个布局的人又想做什么呢？”

常丽放下筷子，端详着钟素娥的脸，不言不语。但她脸上的细微变化已告知钟素娥，钟素娥说的那些话已被她完全听进去了！钟素娥心中暗喜。良久，常丽说：“姐姐今天来妹妹这里不单单是想请妹妹尝尝家乡菜这么简单吧？今儿没有外人，姐姐不妨直说吧，姐姐今天过来是想告诉妹妹什么，又或者是想让妹妹做点什么？”

“都说妹妹冰雪聪明，任何话不用说透妹妹就明白了。既然妹妹这么坦率，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今就把我心中的疑惑都说与妹妹听，妹妹也好帮着一起拿个主意。

我和妹妹从嫁给陛下那日起，就全心全力地辅佐陛下，这些年，钟、常两家为这南越的江山社稷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老话说功高不可盖主，但是树大却招风。这些年朝中的不少大臣们可没少在陛下的耳边吹风。陛下是你我的夫君，我们的心自然是向着他的。我也数次规劝过家兄把军权归还与朝廷，他也曾想过，但是咱们陛下的心思越来越难一琢磨，尤其在水静怡死了之后。家兄思来想去，一是为了给那些追随他多年的将士们一个归属，二是担心陛下秋后算账，因此为了减轻皇上的猜忌，家兄这些年都常驻边关。即使这样，似乎也没能减少陛下的半点猜疑。

明人跟前不说暗话，我可听说妹妹娘家长兄常大将军也面临这同样的困局。如今的陛下对你我二人除了敬畏之外还有多少夫妻之情？说句妹妹不爱听的话，对于陛下的冷漠我早已无所谓了，我年纪也大了，只要眼望着孩子们一天天大了我也就无欲无求，倒是妹妹你还年轻，前路漫长啊——”

常丽却问：“难道皇后今天来是跟妹妹炫耀的？或是见妹妹已是年老色衰，膝下无子，又被皇上冷落，皇后是来看笑话的？”

“妹妹，你想哪去了？虽然你我姐妹平日里有些不对付，但我自知我不是个落井下石之人。”听钟素娥这么一说，常丽却在心中嘲笑道：你若不是落井下石的人，这宫中就没有恶人了，说这话也不怕水静怡半夜里来找你！

“那姐姐的意思呢？”常丽问道。

“我有一大胆猜测：大皇子的这桩婚事是咱们陛下一手谋划的！”

钟素娥的这句话还是引起了常丽心底的警觉，她不禁惊问道：“皇后说这话可有凭据？”

“暂时没有，但是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如果说事实真如我所猜测，妹妹可否猜测一下你我的下场将会如何？”

常丽冷哼一声，说：“下场？下场就是把我打入冷宫咯——其实跟现在差不多吧，我这儿跟冷宫有什么区别吗？”

“妹妹，此话差矣。做皇上的女人总有一天是要过冷宫的日子的，只是迟早而已。但是我们都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为人子女’，一个人受苦那不叫苦，如果亲人们因此而受连累那才叫苦。如果陛下有心要对付钟、常两家，那后果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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