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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微松开她，对上她的视线，他看起来很平静，但双眸黝黑深邃，亮得惊人。

柳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没有欣喜的感觉，只有说不出的彷徨。

周昀扶她去坐下，两人坐在那沉默了很久。

久到医生下了班，走道里的人慢慢走光。

周昀起身，拉柳月离开。

往车子走去的时候，她忽然停了脚步，看向他。

他不由也停下来。

她看起来平静了很多，说：“我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周昀没有说话，看着她。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她忽然说不出的难受，“你也没有这么容易就爱上一个人吧？”

周昀默了晌，拉她，“我们上车说。”

柳月迟疑着，她其实不想跟他回去。

但周昀还是拉她上了车。

他倾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然后自己也系上，发动车子。

路上，周昀望着前方，问：“如果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和，似乎没有刚开始那么冲动了。

柳月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种如果之类的话太飘渺了。

“我以前是不婚主义，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向一个女孩求婚。”他说。

柳月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问：“你是因为想要这个孩子吗？”

周昀略顿，“我想要孩子，也想要你。”

见她没有接话，他说：“别拒绝我，我年纪大了，有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听到他这样说，柳月轻笑了声，车内沉重的气氛这才好转了些。

“你不要太纠结你爱不爱我这个问题好吗？”周昀劝道，“就算我这个人很差劲，不是你最想要的，但我至少有钱啊，要是以后我对你不好，你就联合你的孩子把我扫地出门。”

“你不要以为我是哄你，把父亲扫地出门这种事我跟秦安羽都干过。”他笑笑地看柳月一眼。

她就瞧着他，不吭声。

“你觉得秦安羽的女儿怎么样？”他嘴角含了笑，“我们的孩子要是女儿，肯定也那么好看。”

“要是儿子，等长大了，就娶他女儿，他女儿有很多嫁妆。反正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我们都要把他们养得好好的。”

听他一路胡扯，柳月既好笑，又难受，真的是柔肠百结。

她才21岁，连大学都还没读完，这样的人生选择对她来说是不是太考验了。

她有那个智慧去预知等待她的是光明大道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即将回到住处，周昀忽然调转车头。

柳月愣住，看向他，“怎么了？”

周昀觉得自己有点疯狂，自嘲地笑了笑，说：“去找两个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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