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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第2页）

政教处里，主任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的文件，左手握着右手中指偶尔传来的一阵剧痛，他后悔出那一拳了。

昨天的那一拳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那个该死的学生居然还了手，这是主任没有想到的。

他无法将文件上的字看下去，他的脑海里全是因为那个学生消失后发生的所有事。他不断地想，他是怎么不见的？又是如何出现在宿舍门口的？

他突然站了起来，手指似乎突然也不痛了。

他左手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他将自己的话送进了电话里。

“我马上就打电话去。”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这句话。

挂了电话，主任想到，他或许需要道一下歉，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想到了那天他的情绪，当时的他是无法控制的。

主任继续看着文件，当他意识到自己有错时，那些文字他便看了进去。

电话响起，距离上一次主任拿起电话已经过了段时间。

“可以，等一下就会来。”电话那头说。

挂了电话，主任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主任经过教师宿舍楼，经过教学楼的拐角处，来到了男生宿舍门口。

此刻，学生们正在上课，校园里一片安静。

主任走进了男生宿舍楼，这一次是芳姐迎接了他。

小蓉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政教处主任，他继续坐在位置上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她看着手机，一脸的厌恶，仿佛把不想见到政教处主任几个字都写在了脸上。主任完全看在眼里。

芳姐问主任有什么事。

“等一下修线路的人就会来，”主任解释说，“我刚才跟吴主任讲了，他刚刚又打电话跟我说对方待会就会到。”

芳姐表示明白了，但主任并没有马上走的意思。

他看了一会儿小蓉，然后朝她走近了一些。

小蓉发现了，于是她站了起来。

“我昨天脾气不太好，”主任歉意地对小蓉说，“实在是大晚上的，学生到处乱跑。我当时很生气。”

小蓉已然明白政教处主任是来道歉的，这两天一直笼罩她的乌云一下就散开了，她脸上又重现了往日的欢笑。

“我当时那样大声的说，虽然对着你，”主任继续补充道，“但不是在吼你。我那么凶，完全是因为那个学生。你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哪有？”小蓉大度地说，“你生气也是有道理的，我们都很生气。”

矛盾解开，所有人心中都畅快了。

小蓉突然意识到，人与人之间有太多的细节会造成误解。

今天，小蓉站在小学门口外面，等待着女儿出来。她的心情和那天完全不一样。

她抱起女儿，确信她可以给女儿一个美好的未来，即使她只是个杂工。

在家里，她没有将政教处主任向她道歉的事和郭文讲，或许是因为她忘了，也或许是因为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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