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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获救（第1页）

霞飞下意识地捂着头还没回过神时，她就觉得一股股凛冽的寒气从头部窜起，沿着自己全身的经络不停地乱窜，那寒气如刀似剑刮过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那种凌迟的感觉令她惨叫连连，搂住自己在黑泥浆中滚来滚去。

渐渐地，霞飞滚不动了，浑身似被冻僵了，也没感受了，已经慢慢的没了意识：就此死去也好，受不了了，只是可惜，太多心愿未了，意难平呀！

痛，彻骨的痛！冷，透心的冷！霞飞不愿醒来，可活生生的又疼醒冷醒。脸颊似乎有一股热流，虽是小小的如丝似线般的一小股，但对霞飞来说就是一轮红火的太阳呀。热流缓缓在霞飞脸颊流动，流进了嘴角，血腥气！

霞飞嚯的一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吱吱那圆圆的大眼睛。见霞飞醒来，吱吱的眼角弯弯的，满含着欣喜，但却没了往日的灵气。

霞飞转动眼球艰难四顾：天，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还是浮在水面，那赤凝元草浮在自己身侧，也没离去。但浑身的冷与痛，提醒着霞飞，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又一股热流滴落到霞飞的脸上，流进她的嘴里，给了她一丝温暖。哪来的血腥气？霞飞一惊，看向吱吱：吱吱的嘴紧紧叼着自己的衣领，上肢扶着自己的下巴，不让自己的头没进水中，它的长尾巴死死缠在河中突出的一块细长石头上，尾巴绷得直直的，几乎能听到骨裂的声音。浑身的金色绒毛已成了血红色。紧叼着霞飞衣领的小嘴已是血肉模糊，想必牙齿已崩断不少。

这小小的身躯如何能承受的住自己还有那吸力的拉扯呀，即便是神猴，也是一只小奶猴呀……

霞飞闭上酸涩的双眼，喃喃地说：“吱吱，吱吱，松口，松口！”吱吱不动，霞飞只觉得眼眶酸涩不已却流不出泪来：血液都冻僵了，哪来的泪！她想伸出手掰开吱吱的嘴，手脚哪动得了，即便这一丝的挣扎，脸颊上的热流来得更快了。

“吱吱，吱吱……”除了心疼的呼唤几声，霞飞不敢动了。一人一猴就这样僵持着，疼痛、寒冷、内疚、痛苦蚕食着霞飞本就不甚清明的神识，直至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了，醒了！”一片嘈杂声刺得耳痛，霞飞皱皱眉，缓缓睁开眼，发现周遭围了一大群人，个个睁大眼睛满是笑意地望着自己。

“小师妹，你总算醒了！”头顶传来夜泽那熟悉的声音，霞飞哇的一声哭喊起来：“夜泽，夜泽！快去，快去！救元道元法，还有……还有，吱吱，吱吱！”

“小师妹，勿慌勿慌。”什么时候见过洒脱的小师妹如此惊惶无助？夜泽轻轻地摸摸霞飞的头，安抚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就要回神山了。”

解决了？霞飞挣扎着坐了起来，茫然四顾：“吱吱，吱吱！”

众人默默地让开了道，不远处，吱吱趴在一块洁白的布上，它还是那样：尾巴绷得直直的，嘴巴咬得死死的，上肢呈环抱状，小小的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

“它……它……”，霞飞浑身颤抖地看向夜泽，夜泽缓缓点点头：“我们找到你们时，吱吱就是这个样子扯住你，不让你呛水。”

“这赤明神猴虽小倒也爷们：致死都不松口！”

“我们掰了好久才把它的尾巴从石头上解下来，乖乖，尾骨全断，皮肉都撕开了。”

“真是护主的神物！”

……

周遭的汉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对吱吱的惊叹，是呀，这是一种什么力量呀，尾骨拉断不松口，鲜血流尽不松口……泪，似决堤的河流汩汩而下，霞飞爬起来，踉跄地走到吱吱跟前，轻轻地扯起白布，盖好吱吱，缓缓抱起了它，低头不语。

夜泽双眼红红地走了过去，拍拍霞飞的头，不知说什么好。

霞飞抬起头，眼已红肿：“二师兄，我让它松……松口……它不松……它不乖……它不听我的话……它……还这么小……”

好一会儿，霞飞缓过神来，一把拉住夜泽：“三师兄、四师兄呢？”夜泽还没回话，霞飞就看着他摇着头，泪眼婆娑：“二师兄，求求你，别跟我说不好的消息，我……我……”

身旁的汉子们纷纷低下了头，不忍再看。

夜泽心疼地擦拭着霞飞的眼泪：“小师妹，别怕，都过去了。”看着霞飞想知道又怕知晓的矛盾，一咬牙说道，“元道身受重伤，天鼓峰的师兄们正照料着他。元法……”夜泽摇摇头，紧抿嘴唇不再说了。

霞飞泄了气一般软软地靠在夜泽身上，喃喃道：“可找到他了？他那天笑着对我说:带我回去，带我去见小芝。”

夜泽点点头。“带我去见见他吧。”夜泽扶着霞飞来到几个猛汉跟前，猛汉默默退开，霞飞看着地上那被白布遮盖住的遗体，从轮廓上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壮硕的躯体，和元法身量相当。

霞飞蹲下，左手抱吱吱，腾出右手，想揭开白布。夜泽一把挡住霞飞，忧心地看着她。霞飞扯扯嘴角：“不怕，我不怕，他是我师兄，是为我而死，我送送他。”感受着霞飞颤抖的身体，夜泽知道小师妹的隐忍与不甘。他叹口气，退开了。

慢慢揭开白布，霞飞忍耐好久的泪再次如同决堤的河流，成线地流下来，滴在了元法那怒睁的双眼上，滴在了元法那青紫变形的脸上，滴在元法那残破的肢体上……

“二师兄，我四师兄的右腿呢？”霞飞盯着元法空荡荡的右腿处，轻轻问道。

一旁的猛汉低头瓮声回道：“小师妹，我们几个师兄弟无能，寻了一日，没寻到。”

霞飞看着元法，任泪汩汩而流……

沉默好久，才缓缓说道：“四师兄，这儿没条件，等把你带回去了，我们再为你擦拭干净，你且忍耐。”复盖上白布，霞飞站起身来，摇晃几下几乎跌倒。紧紧咬唇的夜泽忙扶住了她。

霞飞冲身旁的猛汉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几位师兄，受累了，谢谢你们帮我带回了元法师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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