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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点点头：“说实话，以前是有心动过的。”

她现在想来，在那个年纪面对程询这样耀眼的一个人能做到不心动真的太难了。保护你上下学，给你买早餐准备零食，虽然不爱学习却能安心待在教室等你，能察觉到你的小情绪绞尽脑汁讲笑话逗你开心，在你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而且他身边永远只有你一个女生。

程询仿佛青春校园小说里的男主角，满足高中女生的所有少女心。

作为一个凡夫俗子，何意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她也一度幻想过自己如果真的和程询在一起了会怎么样，他们会不会考到同一所大学或者同一座城市，在大学继续相爱，然后毕业后就结婚，实现从校服到婚纱。

可惜，她的梦还没做完，现实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和程询在一块的时间长了，周围的人都疯传他们两个在早恋。

这事儿传回她爸妈耳朵里，他们是开明的人，没有斥责没有怒火，他们告诉她初恋很美好，能被她喜欢的男孩子一定也很优秀，所以要好好对待这段感情，一定不能做未来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要懂得自尊自爱保护自己，这样男孩子也才会更尊重你。

她听了很高兴，从小到大爸爸妈妈都尊重她支持她，虽然他们家不富裕，但她有最富足的爱。

她内心雀跃不已，做完作业晚饭都没有吃就兴匆匆地去找程询，他们约好今晚骑自行车比赛。

如果今晚我赢了他，那我就跟他告白，告诉他我喜欢他，她想。

到程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程家的房子和他们的都不一样，他们家是小别墅。

“你别告诉我你真喜欢那个丫头，那丫头有什么好的，你看看她那穷酸样，有哪点配得上你。你看看她父母是干什么的，她妈妈帮矿上煮饭，她爸爸是下煤矿的，每天黑得就只剩两个眼睛框了，多脏啊。”何意知道偷听不好，但她来的时间太过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屋里程母余情还在喋喋不休地批判着。

“他们大字不识两个，我一想到要跟这样的人做亲家，算了，我简直不能想。”

“你少说两句。”

“妈，你在说什么呢？我……我哪有喜欢她啊，我们就是朋友……”

何意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深刻地体会到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这句话的正确性。

如果自己此时乖乖和爸爸妈妈在家吃饭，是不是就不会听到他的家人对爸爸妈妈的批判和羞辱了，也不会听到那句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我们只是朋友。

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哭，不就是失个恋吗有什么好哭的，不对，根本都没有恋，自己还没告白呢。幸好没告白，不然自己以后可能会和婆婆打起来的。

她很想冲进去告诉她，她的爸爸妈妈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没什么丢人的，像她这样无端歧视别人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行为才丢人。

可是最终她把自己的手掐得青紫也没有冲进去，自己这样贸然登门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他们家也未必欢迎自己，何必进去看他们伪装的笑脸呢？

她快快乐乐地来，悄无声息地离开。

身后只留下满地的月光和支离破碎的少女心事。

那天晚上程询打了很多个电话给她，她通通没接，她没有去参加他们的自行车比赛，坐在河边看了很久的月亮，想了很久的问题。

月亮它怎么那么圆呢？

夜晚吹了太久的风，第二天她毫不意外的感冒了，幸好周日不用上课，她不用擤着鼻涕去上学。

年轻就是本钱，在家赖了个床又骗了两顿好吃的，第二天她又活蹦乱跳地去上学了。

再见面，她已经能很好地摆正心态坦然地面对程询了，毕竟她从小到大都和朋友们相处得很好，她的朋友们都很喜欢她。

只是，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程家，直到两家出事。

何意很快又摇头：“不过你知道，小女生嘛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很正常。我后来很快就觉悟了，做人还是努力赚钱最重要。什么恋爱不恋爱的，除了花钱还能干什么，不谈恋爱屁事没有，唯有学习才是王道，所以我高中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学霸。”

“哦那大学霸，请问你现在要怎么解决你目前的困境呢？看你那询哥这状况和这挑礼物的用心劲儿，我估摸着就算你愿意分手他怕是也不太愿意。”

何意也头疼，她觉得程询是不是在里面待久了审美发生了变化，明明他以前喜欢的是黑长直说话温柔的漂亮妹子，怎么能喜欢自己这种抠脚能抠两小时的人呢？

赵晗还嫌她头发掉得不够快，在一旁煽风点火：“你说到时候他要是在你干妈面前一坦白说是你甩了他，那你会不会得重新找个干妈啊？依我看啊，要不你干脆就从了他，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宁愿找个爱你的不要找个你爱的。你们又是青梅竹马，那感情很容易培养起来的，到时候不是皆大欢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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