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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杂树（第1页）

“城主大人，那在下先行告退。”

马鹏搓着肥胖的小手，眼神变得冷淡，将坐在摇椅上的自己扶正，再将自己衣服理整，刚刚废柴的样子也没有了。

“过来吧。”

一官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来，手里攥着拐杖，脸上满是烧伤，嘴里谨慎地问着：“少爷，你听了有什么打算？”

马鹏托着脸思考着，想着又双手搓着脑袋，等想不到任何方法时，扯着头发的手才放下来，顺带着几根头发。马鹏一脸复杂地答着：“曙叔，天要亡我马家啊。”

“少爷，这话你这两年说过不知多少遍了。”官家应着。

马鹏没有理睬，细细数着这几年的遭遇，总结道：“两年前，胡责来到我湖南城，杀了我不知多少族人，就留下你我二人。我藏搓，我想活着，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混入了叛军的阵营，本以为能这样苟活下去的……”马鹏停了话，想着该给唐寒窗安什么身份，“这下又不知从哪来的太子派，竟要来收缴我……”

官家也只有外貌像是官家，实际上都是马鹏在出谋划策，眼下他能做的也不过是作为马鹏唯一的亲人去安慰他罢了：“少爷，不必妄自菲薄，留给马家的生路一定是有的！”

“生路？谁会想要我马家在这世上混下去？叔，要是我给你我这城主的身份，你会答应吗？我周着的仆人都眼红，但谁会应？这身份是胡责甩给我的……”马鹏喘着粗气，“我拒绝与否，都没什么区别，我现在做的也不过是在苟活几年罢了。”

马曙也是难，无论反抗与否，他都只能跟着马鹏了，当下也只能继续安慰：“鹏儿，你说那太子派来的人会带人来找我们的对吧？要是交流，要是交流好了，兴许咱爷俩也能活下去。”

马鹏看着马曙，当下也没有会去想安慰马曙的心思，笑道：“曙叔，你觉得，胡责于湖南城传出去关于我的消息是值得对方来收纳我们的吗？太子，现在可是以后的皇帝，无论他是否成功，现在都能压在我们的头上，他派来的人一定会顶替我的。”

马曙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心脏好像跑到了旁边的树上，嘴里是硬撑着说：“鹏儿，我听那线人说了，那太子派的领的是湖月庄，他会不会是在湖南没势力才派湖月庄？鹏儿，你说，现在乱世，太子会来管我们这根本乱不起来的湖南吗？”

马鹏还要说些什么，但看着马曙喘着粗气的样子，压根是被自己压力给骇住了，瞟着周边的乱花乱树，都是从别处搬来的，父亲喜欢的桂花、妹妹喜欢的桃花、二哥喜欢的梨花……马曙喜欢的枫树，但唯独没有给自己留一颗，现在想少些，马曙受不得压力了，他本是胆小怕事的，这两年被自己拿来当挡箭牌，这下都苍老了好多，马鹏安慰道：“或许，也许和曙叔想得差不多，要是那人来了，应该是能有谈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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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入秋的天总是黄得很快。

唐寒窗坐在酒楼看着外面的场景，心里莫名地静不下来，今天明明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城主那边却没有一点准备，街上也不过是多了些穿着捕快装的游人，腰上的官刀是锈的，显得城主人畜无害的样子。

唐寒窗有些踌躇：或许湖南城是没有必要攻打的？亦或是这城主放弃了？这与这几日在街上打探的消息不一样，若这城主是真傻，或许真的做得出这样来，但为什么我感觉刚好相反呢？伪皇那边是会抛出假消息的，城主，你是想见我吗？为自己申冤？

唐寒窗跑到附近的森林，那岸边的船只周围排布着许多人，配着“干练”的剑，那英气，今晚唐寒窗不阻止，这城主必定会死。

庄主瞧见唐寒窗带来，有些疑惑：你不是要单独行动吗？和蔼地问着：“唐小弟，是有什么计划？”

唐寒窗瞧见那支大船的窗口处卫姨她们笑嘻嘻的，看来是被湖月庄好生招待了，眼下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停手的话，嘴里也只能调节道：“庄主，我觉得这事不大妥当，贵庄弟子是少有会一同行动的，加上夜晚黑灯瞎火的，这夜晚难免会让贵庄弟子受伤。”

庄主疑惑道：“唐公子的意思是？”

“小弟恳请先让我单人行动。”

“这是为何？”

唐寒窗将问题揽在的身上，没有搬出李留民，说着：“若今晚出击，如此阵势，不说天下，就那伪皇定然会发觉，不说太子陛下，这以后新晋的湖南城主——您或许一路上会有阻碍，不如让小弟去话谈。”

庄主没有拒绝的能力，加上刚鼓舞出来的信心是不稳的，交给唐寒窗解决是最好的，于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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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杂树堆积的庭院，仅有两人坐着，两人都是无奈的样子，马曙瞟着马鹏的神态，小心翼翼地观察，但再看马鹏这紧绷的脸，估计自己也会受不了，于是又看向了空有星星的夜空。

“曙叔，好静，这夜晚静得可怕，这是我第二次觉得夜晚这么可怕了，对每明日的害怕，害怕能否见到明日的太阳，害怕明日自己将沦为什么身份……曙叔，这安静的夜晚，让人觉得好难受啊。”马鹏瘫在摇椅上，两人中间只放着一直灯，明明能将这周围的杂树反映得美丽，但耳边的空悠声，安静得可怕。

忽然耳边传来争斗的声音，是瞬息的。

马曙嘿嘿笑道：“是不是胡责来了？那实力又精进了啊。”

“不，胡责不可能这么强，看来是那人来了。”

唐寒窗推开单薄的木门，这木门和这框架是不符合的，想来是随意加上的。推门，见两人坐着，胖实的马鹏，懦弱的马曙。

“城主，我赶来的这段时间，很难受吧？”唐寒窗调笑道。

马鹏这时也不管，对方是来取自己性命或是什么，这下也跟着语气答到：“咦！你来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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