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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第2页）

&esp;&esp;皇帝问：“乱在何处？”

&esp;&esp;和景昀想的不同，太傅并没有说出女子当国牝鸡司晨一类的话，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皇帝，叹道：“世人不服。”

&esp;&esp;这句话很简单、很无奈。

&esp;&esp;但却很有力。

&esp;&esp;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当国的先例。

&esp;&esp;宗亲不服、朝臣不服、文官不服、武官不服，世人皆不服。

&esp;&esp;按理来说，君王自有气魄，即使面对世人质疑，也总该做些努力，试着说服或证明自己是正确的，而不是一听到反对的声浪，便灰溜溜缩回去了。

&esp;&esp;但很遗憾，皇帝从来不是一个雄才大略、敢于抗争的人。

&esp;&esp;唯一敢于站在他身前的妻子已经死了，从那之后，皇帝就更少发表自己的看法，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esp;&esp;而且，皇帝虽然软弱，却并不愚蠢。

&esp;&esp;说服和证明确实有用，但问题是，那需要时间。

&esp;&esp;皇帝已经没有时间了。

&esp;&esp;不服意味着什么？

&esp;&esp;意味着动乱和争端。

&esp;&esp;一个世人皆不服的公主，即使手持玉玺，也没有可能登上皇位，最大的可能性是被毫不留情的撕碎，化作御座阴影中的一抹幽魂。

&esp;&esp;太傅注视着皇帝。

&esp;&esp;皇贵妃注视着皇帝。

&esp;&esp;陈王与淑成公主注视着皇帝。

&esp;&esp;除去年幼的衡阳公主，殿内所有人都注视着皇帝。

&esp;&esp;每个人都在等着皇帝收回成命。

&esp;&esp;即使皇帝不收回成命，也不会有人愿意奉命。

&esp;&esp;

&esp;&esp;议政殿前的灯火渐渐散去。

&esp;&esp;皇贵妃披着雪白的狐裘走出来，坐进温暖的轿辇中，对着身边的宫女轻声道：“皇上欲传位衡阳公主。”

&esp;&esp;宫女眼中惊色微露，旋即悄无声息退去。

&esp;&esp;不出半个时辰，这个消息便会被送到白丞相面前。

&esp;&esp;待那宫女退走，皇贵妃挥了挥手，对着自己的心腹大宫女松果低声耳语两句。

&esp;&esp;松果同样无声无息地退去。

&esp;&esp;两名宫女先后退走，方向却截然不同。

&esp;&esp;皇贵妃面无表情，拥着怀中的暖炉心想：宗室千万别败的太快。

&esp;&esp;第一名宫女是白丞相派到皇贵妃身边负责传信的信使，松果则为宗室带去了一些隐秘消息。

&esp;&esp;自从白德妃死后，皇贵妃想了许多。

&esp;&esp;她是白家女，白党煊赫至极，所以皇贵妃才有今日。倘若父亲事败，她这个做女儿的只有死路一条。

&esp;&esp;但做皇帝的女儿，未必会比做皇贵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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