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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莫故意的问:“我没有给你送钱啊?”慧娘就指着燃烧的火堆说:“那就是钱啊!阴间是以纸当钱的”。蔡莫一听,马上就去抱了两大捆的纸来烧,说是让阴间的爹娘少受点苦。邻居见状,发觉纸钱有这么大的用处,于是个个都掏钱来买蔡莫造的纸。消息传开后,不到几天,蔡莫家的纸全都卖光了。由于慧娘还阳的这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日,因此每逢这一天,人们都会给祖先焚香烧纸。这习俗一直流传至今。
此刻,庙里除了刘大少和田村长,其他的一个人也没有。庙里庙外可真称得上是冰火两重天了。来到五显灵官的神像面前,刘大少将纸钱等物搁在庙里专供祭祀的香火盆子里,自己则跪在神像前的草垫上。田村长就站在那里看着,也不上前帮忙,只是偶尔被这些神像怪异的面部表情所吸引,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看看那,很是无聊。
刘大少点了根火柴,将香纸点燃,然后一沓沓的洒在盆子里,看着它们蜷曲成黑色的废料,嘴里嘀咕着说:“五位灵官大老爷,前些天夜里的事儿实在是不好意思,恕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一时冒昧打扰了各位的清净。希望各位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显显灵,放我们一马!小的刘大少在这给你们起誓磕头了。只要国强,狗蛋和小麻子病好了,咱肯定给各位烧一大车子黄纸元宝,再打扫好这间庙宇,让你们住着也舒坦。”
说完,果真一个劲儿的朝塑像磕起头来,撞在地上砰砰直响,额头都青紫了,显然不是作伪。
当磕下第三个头,刚好扬起脸的时候,刘大少眼神一动,竟发现正中间正对着自己的那尊塑像,居然又像上次那样龇牙咧嘴的冲着自己狞笑开来,那笑脸狰狞可怖,恨不得要将自己生吞活剥。这件事上,刘大少心里本就有了疙瘩,这么一吓那还得了?顿时照地上一滚,险些晕了过去。爬起来时,一张笑脸被吓的煞白煞白的。田村长此时也发现了问题,赶忙上前抱住了刘大少,连连问道发生了啥事,刘大少则赶紧闭了眼,缩在了田村长的背后,用手指着神像的方向,颤抖不已:“田叔叔,我们还是走吧!那个神像笑了,那个神像又笑了!”
“不会吧?”田村长抬头,目光定格在那个穿着蟒袍,红衣朝服的泥胚塑像之上,但看这灵官一张大黄脸,两条细长的胡子自腮边拖下,眼呈八字型,很是凶恶。
“这……我也没见着它笑呀?”田村长自言自语道,待观察了好几分钟不见动静之后,这才收住了已经有点酸痛的眼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小侄子别怕,别怕,是你看花眼了。”但刘大少却不为所动,仍然将头扎在田村长的怀间,不敢再直视那摄人心魄的诡异神像了。
无奈之下,田村长只得随便找个烧火棍,撩了撩盆里火焰的势头,将剩余的纸钱一并丢了进去,翻个个儿,也就燃烧的差不多了。
“行了。”田村长拍拍手,就要回去,却被刘大少一把拉住:“田叔叔,等等,还有这张符纸也得烧掉,还得烧干净了咱们才得走,范婆婆先前可是百般叮嘱的。”
“知道了,知道了,这老婆子就是事儿多,吃饱了撑的。”田村长不耐烦的从刘大少手中接过了那道符纸,也不多看,就直接丢到了火盆子里,看看粘上火苗了,便不再多想,拉着刘大少回去。
“田叔叔,符烧了不?”
“烧了,烧了。”田村长对范婆婆的东西一向没好感,随口应付道。
“烧干净了不?”刘大少拉了拉他的手,问道。
“都成焦炭了,能不干净吗?快走吧!不然天一黑,山路就不好走了,咱们没带煤油灯。”田村长说道。
“好!”既然田村长都说烧成焦炭了,那八成是彻底烧完了,刘大少顿时放下了心,他也知道这地方白天还好上那么一些,到了夜里可就更完蛋了,再联想起那对着自己莫名其妙怪笑的雕像,顿时脸一白,再不敢回头,快步赶上了已经跨步向前的田村长。
当刘大少和田村长刚走到庙宇的匾额下时,他明显感觉到田村长的身体猛烈的打了个冷颤。紧接着,田村长便转身扭头朝庙里望去。
“是谁在叫我?”田村长冲着庙里喊了一声。刘大少则一脸惊诧的望着他说:“村长,你在跟谁说话呀?”
“刚才我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小侄子你听见没有?”田村长忽然问刘大少道。刘大少拼命的摇头,说没有听见。并安慰了一句道:“村长,可能是他听错了吧。”田村长没有回答他,刘大少清晰的看见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脚下的步伐也明显加快了。于是心里猜测:这回村长是真怕了。看来这灵官庙以后都不能来了,无论是白天夜里,都透着一股邪门劲儿。两个人的步程很快,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先前上山的那条青石板路,两人聊着天,踩着噗嗤噗嗤的野草,倒也惬意的很。不过再往前走上那么几十米,到了山腰处得时候,前面的刘大少的却傻了眼。
原来在拐弯的那片地段上,只剩下了一个长达两米的深坑,深坑下便是陡峭的石壁,石壁挨着悬崖,看的人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两眼直冒金星。
“这……这路怎么变成这样了?”刘大少咋舌。
田村长一言不发的弯下腰在四周瞧了瞧,所幸现在太阳还挂在地平线上,夜幕还没有完全拉下来,所以周遭的精致还是能看清楚个大概的。田村长摸索了片刻后,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唉!也怪我大意,这条青石板路十来年都没组织乡亲们翻修了,今天真不敢巧,大概是根基不稳,我们在庙里的那会儿,搭在这上面的两块台阶脱落,卷到山坡子下面去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在庙里过夜?”
“我想想。”田村长揉了揉太阳穴,末了眼睛一亮道:“不用,咱们先打道回府吧!我记得从灵官庙下山有两条路,一条是这个,另一条是从乱坟岗那里岔下去,先到秀山村,然后再从秀山村走到咱村。”
“乱坟岗?”刘大少听着这个词儿,有些不大自在。
“怎么了,乱坟岗咋了,哪里又不死人?”田村长白了他一眼:“是你害怕了吧?”
“谁害怕呢!”刘大少嘴一撅,自尊心作祟之后,刚才的那股担忧立马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就走吧!”田村长转身折返,又开始向上爬起了斜坡。
“走就走,谁害怕谁就是王八羔子!”刘大少嘀嘀咕咕的跟在后面,伸手入怀,将临行前范婆婆百般叮嘱的那三个纸鹤停在掌心。
夕阳下,三只纸鹤那被朱砂点过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宛若三对璀璨的宝石。但很可惜,它们只是一动不动的呆在那儿,并没有如范婆婆所说的自己扑着翅膀飞行。
“我就知道你不会飞!”刘大少对着纸鹤自言自语道:“一个纸折的东西,会飞才怪了,真当自己是鲁班呀!”
“小侄子,在干嘛呢?快点!”正说着,田村长的声音从庙门外响起。
“知道了,知道了,急什么!”刘大少重新将纸鹤塞进怀里:“也不晓得这里面装着国强他们的魂魄是真是假,不过放心就是,我会安安稳稳的把你们带回去的!:说完,他飞快追了上去。
就这样,两个人一步一步地来到了乱坟岗,四下里静悄悄的,一块块竖立在坟头的石碑就像是一具具站起来的尸体一样,面目狰狞地窥视着两人。给本来就恐怖的乱坟岗气氛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走着走着,走在前面带路的田村长开始有点害怕起来,便放慢了脚步和刘大少并排走,心说两个人挨着近点,也好有个照应。
“啊!”突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凄沥的惨叫。
两个人当即七魂被吓掉五魄,下巴都差点被折腾的脱落下来。同时失声大叫道:“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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