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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沉默了一会，“不行！”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你放心，小姑从小对我就最好了，她不会怎么样的。”

“不行！你听到没有！我说不行！”曾沧水听出苏瑾瑜话里的坚决，有些慌乱，“苏瑾瑜你敢不听我的！”

“就不听你的！而且我知道分寸，我不会和我爸妈说的，只是告诉我小姑而已……”

苏瑾瑜突然听到门外的动静，是小姑从卧室里出来了，“不和你说了。”

他挂断电话推开门出来，“小姑，我有点事和你说。”

小姑冲他笑，“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苏瑾瑜房间里的手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它一直亮着，上面显示着小曾两个字。

“那个……”苏瑾瑜忐忑不安，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真难啊。

越是面对重要的人，这话就越难说的出口。

“这个那个的，你是不是想说不喜欢佳琦，小姑跟你说，感情这种事是需要相处的，你看你爸妈，我和你姑父，你二叔和你二婶，哪个不是只见了几面就结婚了，这不也好好的过了一辈子吗，哦，还有你瑾仁哥，当时一口一个不喜欢你大嫂，你看看现在……”

苏瑾瑜不可否认，小姑举的这些例子都很有说服力，可一百个这样的婚姻里总有一个悲剧。

苏瑾瑜看着小姑，“我要是不会喜欢她呢，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敷衍，将就，勉强，我们哪里意见不和，我不会因为喜欢她而去包容她或是改变我自己，我们会争吵，不停的争吵，直到某一方委曲求全的退让，后半生都是这样得多痛苦啊……”

从苏瑾瑜长大后，他嘴里总冒出这样让小姑无法反驳的大道理，“那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你喜欢的，也不能总这样啊。”

苏瑾瑜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握住沙发的垫子，挪动了几下身体，“我有喜欢的人，只是怕你生气……所以一直不敢和你说。”

小姑一愣，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扯住苏瑾瑜的衣服，“你不会真给我找一个大你三十岁的吧！”

苏瑾瑜吓了一跳，他咽了咽口水，打算用一种比较逗趣的方式告诉小姑，“差一点点……”

“苏瑾瑜！到底比你大多少！我告诉你，你小姑我今年才不到六十！你要敢给我找回来一个小姐妹我就炖了你！”

“放轻松……都小老太太了，老这么激动干嘛……”苏瑾瑜轻轻的扒开她的手，“怎么样，心脏方面还正常吗？”

小姑坐了回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还行。”

那就好，苏瑾瑜摸了摸兜里的速效救心丸，缓缓说道，“我喜欢的这个人……是个男的。”

小姑瞅瞅他，笑了，“你怎么不说你喜欢的是条狗啊。”

“小姑，是真的……”苏瑾瑜低下头，不敢去看她的表情，“我其实特别害怕告诉你，更不敢告诉别人，这么多年每天都担惊受怕的，生怕有一天起床，全世界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小姑……我真的很累……”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苏瑾瑜听到了小姑的哭泣的声音，哑哑的，闷在嗓子里的，上次她这样哭，还是苏瑾瑜昏迷在医院的时候。

苏瑾瑜抬头看她，“小姑……”

“别叫我！”小姑哭着，发出嘶哑的声音，然后她抱住了苏瑾瑜，用手狠狠地敲打着他的背，一边哭一边打他，眼泪和鼻涕都蹭在了苏瑾瑜的肩膀上。

那种情绪是很奇妙的。

苏瑾瑜任她打，任她骂。

他知道，他赌赢了，赢在了小姑对他的心疼上。

“小姑……我会一辈子都孝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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