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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自己最近已经很少抽烟了,因为奚蓝每次都会被他的烟熏红眼睛。
他想到这里,拇指摩擦着烟头,又默然把它收了回去。
其他人已经在替希尔查看伤势,老店主希尔虽然被人带走,又砸烧了店,但本人却没受什么伤,只有额角被磕了一下,以雌虫的恢复能力来说应该过两天就能够恢复完全。
众人放下了心,折腾好伤口之后立刻又把目光全都挪向了门口站着的殷泽。
毕竟之前殷泽做出的事情实在是太惊天动地了,由不得他们不去在意。
在场哪个雌虫不喜欢联邦之月,却没人敢对那位做出这样的事情,更没人想到能做这样的事情,而殷泽闷声不吭直接冲了上去,这让所有荒星雌虫都狠狠地吃了一惊。
然而殷泽寒着脸沉着气的样子,却又让他们想问而问不出口。
他们这么拖了半晌,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别的问题,其中一只雌虫叫了声才问出口:“对了,殷泽那个小跟班呢?”
听见那雌虫问出来,其他雌虫也终于想了起来,从之前起他们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总算是弄明白原因了,大家刚才都在因为联邦之月的出现而震惊,后来又接了希尔回来,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从前总是跟在殷泽身边的那名亚雌竟然不见了。
这群雌虫都是跟在殷泽身边的,其中还有两个是随着沃嘉一起去隐月城的,一路帮着奚蓝在列车上干过活,跟奚蓝也算十分熟悉了,现在没有见着奚蓝,大家都有些诧异。
殷泽瞥了他们一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到底还是没有出声。
气氛因为有人提及奚蓝而变得古怪起来,殷泽的眼神从众雌虫的身上飘过,掠过沃嘉的时候,后者似乎是苦笑了下,接着白着脸低下了头。
殷泽没理会他,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希尔身上,声音里满是倦意:“没事吗?”
希尔额头上贴着块纱布,一只眼睛微微闭着,伸手在桌上摸索自己的眼镜:“真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殷泽绷着脸没出声,先出声的反倒是沃嘉,他看了看希尔,又转头看向殷泽,捂着半张脸苦笑道:“对不起。”
这句话出口,瞬间让目光又集中在了沃嘉的身上,大家跟着沃嘉混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沃嘉道歉,更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这样的语气让殷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习惯性地偏过头想和某人交换眼神,目光落下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他心里感觉到了一阵烦躁,没好气地对沃嘉说:“你在道歉什么,这没你的事……”
“那东西是我卖给希尔先生的。”沃嘉打断殷泽的话,无奈地闭了闭眼睛,长出口气又说:“东西是我之前从林蓝那搜刮来的,是那手镯卖出去落到了他们手里,他们才会找上希尔,林蓝才会跟他们走。”
殷泽早就从沃嘉说出真相的时候就没了声,捏着门框定定看着他,而其他人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虽然听不懂这话,却隐约察觉了什么,僵着没敢打扰他们。
憋了一路,现在终于把话给彻底说了出来,沃嘉低着头,指尖用力地陷进身下的座椅里,声音低沉地道:“我当时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多事,你要怪就怪我吧。”
殷泽紧皱着眉,眼里的烦躁更加浓重,像是火焰将席卷天幕。
他一言不发朝着沃嘉的方向走了过去。
沃嘉苦笑着闭上眼睛,他知道殷泽的心情,跟人分别的心情他再了解不过,他等待着殷泽的拳头砸在自己脸上,甚至已经做好了见血的准备,然而他等了半晌,预想中的拳头都没有砸到他的身上。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殷泽走过来仅仅是拿起了自己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接着他转身就朝仓库外面走去。
沃嘉连忙起身,嗓子干哑得厉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涩声道:“那家伙走之前让我传话给你,他说他现在要去处理点事情,等那些事情结束了,他会回来的。”
“虽然或许会很难。”沃嘉喉结动了动,找回点平时的语气,“但我想你可以相信他。”
殷泽最后还是没回应沃嘉的话,自己转身离开了仓库。
经过几条街道再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殷泽才发现他之前和奚蓝去地下城区回来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好,不少东西散落在床上沙发上,还有奚蓝刚换下的外套搭在床头。
奇怪的是独自住了十来年的殷泽在看到空空荡荡的房间时,竟然觉得这里冷清得可怕。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木然地关上房间进了屋,开始把凌乱的东西一件件收拾好。
拿起奚蓝衣服的时候,殷泽看见了那只倒在沙发上的玩偶猫。
猫的身上盖着个小毯子,面前还堆着奚蓝平时收集的几个小玩意儿,好像玩偶的主人只是随手把它摆在这,很快就会回来。
殷泽良久的看着这丑东西,回忆着它的主人平时抱它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恍惚。
·
而此时的奚蓝已经随着飞船离开了荒星。
从荒星回到首都星需要花的时间不短,奚蓝在走进明掣替自己安排的房间之后就没有再出来,房间里面只放着几本书解闷,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虽然屋子摆设华贵,但却稍显简陋,奚蓝看出这里是奚家的临时飞船,知道他们来不及准备太多,也没有强求。
奚蓝始终坐在窗边,起初还能够分辨荒星的位置,但随着距离渐远,那颗星球也终于混入星海当中,再也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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