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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蝶所在的苗寨没有任何牌匾告示,寨子外通行的路,一路皆是藤蔓茂密的各色植物,就算是隆冬也有各色开得灿烂的花卉。走着走着,路上突然出现了与中土式样迥别的房屋,才知进了寨子。
寨子的屋子密集,经常是几栋吊脚楼紧挨在一起,极其不规则,毫无美感,与中原的亭台楼阁相差甚远。
弄蝶的父亲阿蒙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身上穿着独特花纹的苗人服饰,麻黑布缠头,裹得厚厚实实仅露出一张黝黑的脸。
阿蒙的汉话说得几乎没有口音,能与聆言无障碍的交谈。在父亲提起妹妹已经出嫁时她顺势也告知面前这道士就是她的丈夫。岂料阿蒙方才晴朗的面色突然大变,怒瞪着聆言,不再说一句话。
忽然又起身去外面拿起墙壁的锄头,像是要干架的架势,弄蝶诧异万分,正想去拦阻父亲的冲动,却是见他又捡起一个篓子背上,一声不吭、生气至极的往外走。
“阿爹,你去哪?”弄蝶追上去。
“我去地里看看挖些黑鱼做酸汤。”
这里有一种通体漆黑,肉质缴嫩的黑鱼,冬日很难钓上来,反而能在湿土里挖到。
弄蝶这才松了一口气,是自己误会父亲的好意了。“阿爹不用,聆言他是修道之人,可以辟谷不吃,况且他还不能吃荤腥……”
弄蝶追在身后说的话阿蒙根本没有听清,也理解不了,踏着泥路固执的往外走。因为大冬天,所有人都会在家里候火取暖,弄蝶带回来的新丈夫也没有人见到,不然又是会稀奇的一通指指点点。
弄蝶不忍父亲在寒天白霜巨冷入肉的时候,去艰难的挖难以出现的黑鱼,聆言不用进食,简直是浪费心思。
聆言看出妻子的担忧,便提议自己去帮忙。
弄蝶还怕这块木头不懂人情世故,没想到回来时父亲的态度大相径庭,一脸欣慰,篓子的黑鱼也是满载而归。吃饭期间,还对着聆言说个不停,不时发出爽朗笑声。
阿蒙不过出于对一个中原人兼且是术士的顾忌,认为他是贪图美色戏耍自己女儿,想必聆言已经在挖鱼期间与他交代清楚。
父亲满意,弄蝶自然也满意,之前对他的那些情绪也收敛起来。
入夜,两人和衣躺在床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弄蝶第一次与人共眠,觉得不甚自在,久久不能入眠。她扭头望着枕边人模糊不清的轮廓,判断他的睡眠状态。
“小蝶?”聆言察觉到她的异样,开声叫唤。
弄蝶提议聊一下再睡觉,聆言诺然。
“阿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你下午出去时跟他做了什么?”
“御术抓鱼,岳丈非常稀奇,能听我说上好一会,直至我无话可说。”
听出聆言无可奈何的笑意,弄蝶也噗嗤的笑出声。“就这么简单?”
“我跟岳丈说会在寨子里再举行一次婚事,并且会在寨子住上一年半载。”
“你可以跟我在这寨子里住下去?”能留下来这么久真的最好不过了,这是她成长的家庭,温暖不言而喻。
“现在我们两人一心,去哪里都是安乐窝。”
两人一心……
弄蝶侧起身去抱着他的手臂,头埋在他的肩窝处,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他伸手把她搂着,往上轻柔的抚摸,碰到她的小脸一顿,“怎么脸儿这么冰。”
说着抓起她的手,发现跟脸上一样,“是那阴毒的后遗症吗?”他怜惜的把她抱得更紧,语气急切。
弄蝶脸贴着他温热的脖子,他坚硬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的身体贴得密不可分,可惜隔着厚重的棉衣。
他脖子上的男性气息完全散发出来引诱她,冰凉的唇瓣忍不住贴上去亲吻,感觉到他身体在刹那僵硬,气恼得张开银牙,用力的咬了他一口。
那处皮肤细嫩,是人类皮肤最薄和最敏感的部位之一,洁身自好多年的聆言更是脆弱。那一吻的酥麻,那一咬的疼痛,都分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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