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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上来一个人,直接往驾驶室的车窗上扑,他的速度野蛮又快,以至于暴躁司机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个大概三十出头的男人,看穿着应该是个流浪汉,难怪他会在这荒郊野岭,而不是在撤退的大部队里。
只见那人手足并用以一种极诡异的姿势挂在车门上,一张脸死死贴在车玻璃上,这个人脸上浮动着一层黑灰,乍一看像是脏的,可是那些黑灰却仿佛有生命一样上下蠕动……
而且飘起来,像是灰尘那样,有一些还吸附到了车窗上。
“我艹!”暴躁司机下意识开骂了,方向盘一打,差点冲出主道。
即使这样那个外面的人依然死死地扒在车门上,嘴里还喊着:“带上我!求求了,带上我!”
张政一踩油门:“抱歉哥们,无能为力。”
卡车又开始疯狂摇摆,张政把车技发挥到了极致,疯狂冲刺,在后车厢的魏远皱起了眉,他一个身体残障人士,实在是太为难了。
副驾座的高文武手向后车座一伸,一架猎枪被他抓在了手里,他熟练地拉开保险栓,隔着玻璃对准了外面扒着的人同时冷冷说道:“把车窗打开。”
张政两只手都抓着方向盘,哪有机会去开窗,况且他也知道高文武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紧紧扒着车门的那人一见到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怔住了,下一秒张政一个急转弯,终于成功地把这人摔下去了。
听见了肉体之躯碰撞在地面的声音。
魏远都闭上了眼睛。
高文武这时才把枪一松,冷漠地重新丢回了后车座。
这杆枪里都没子弹,起到吓唬的作用就够了。
张政骂道:“看到刚才那人的脸了吗,艹,为什么脸上都能长出那东西?”
魏远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京港的一切,这里是六十六层,在大约半年前还是京港人满为患的写字楼。号称京港倒数第三高的建筑物。
外面灰蒙蒙的一片,从这个角度看就仿佛是巨大的灰色阴影笼罩在了整个城市上方。
身后的双开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很是担心地看到窗前的魏远:“魏博士,您不应该来这么高的地方,不安全。”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类似保安制服的人,曾经他确实是这家大厦的临时保安队长,只可惜,如今一切都不再一样了。由于“侵蚀”效应,现在越高的地方越不安全,大部分都已经撤空了,现在地面全都是想办法逃离的人。
魏远望着他,“……没关系,我只是想最后来看看。”
这个视野的京港,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到了。
曾经即使站在高层向下俯瞰,也能看见华灯高光,密集的人流像是五线谱一样在地面攒动。
而这些仅仅在几个月时间内,竟然彻底成为历史。今天最后一批人已经撤出了这里,在几个月以前的人类,谁会想到这些呢。
半个小时后,保安队长护送魏远离开这间曾经的会议室。会议室其中一面墙上的电子投屏仪,现在全都是黑色“锈渍”,保安路过的时候都躲着走。
两人来到电梯井旁边,这口电梯井已经被清空了,里面原本属于电梯的位置全都没了,只剩下一口直直通往下面的黑井。
还记得这间大厦最初的“异变”,就是从电梯开始的。
光滑的金属门上逐渐像是生锈那样密布许多黑糊糊的物质,保洁无论怎么擦洗都无法清除掉这些物质。
之后整幢大厦的十六部电梯全都变成了这种样子,维修人员直接拆开电梯井,看到整个绞索的外层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物质,用手一碰,就像灰尘一样飘散了……
保安队长把旁边的手腕粗的麻绳往上拉,拉上来一个“吊篮”似的东西,然后他把魏远推上去,自己也站上去,就这么一点点把绳子往下放,如此原始的升降方式如果被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姜善看到,恐怕会大跌眼镜。
保安队长很小心地控制着吊篮,用了大概二十分钟才和魏远安全落地。地面上,张政和壮汉“老高”早就在下面守着。
“老魏,”暴躁司机张政马上走过去,“一堆人等着你,你还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
魏远看着张政和高文武,“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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