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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框内外的两个女人凝视着对方,似乎谁也没想开口说话。西奥多转身正要把箱子往门口搬,却听见斐克达说话了:
“那件事……很快吗?”她的声音极轻,仿佛是在害怕吵醒谁。
“很快的,眨眼间的事情。”
西奥多第一次听到卡佩拉姑姑用正常的语气说话。她说话时的声音竟和李素也有三分相似。西奥多无端地猜想,卡佩拉姑姑说不定也喜欢把五官皱到一起用力地笑。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蠢……痛吗?我指的是——”
“不,一点都不——”卡佩拉姑姑用唱歌的调调说道,“就像一根海鸥的羽毛落进大海,飘啊飘,飘啊飘……”她又旋转起来,又唱起了那个她已经唱了好几遍的段落。
“既然他已经问了我三个问题,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我希望他为我回答同样多的问题,
在他成为我的真爱之前。”
她为什么不继续唱下去呢?是因为能回答她问题的人已经不在了吗?他们明明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相会,为什么卡佩拉姑姑永远都在唱那些悲伤的情歌呢?
西奥多想起很久以前他看过的那幅不会动的画像。那画现在就锁在书房的抽屉里,但是他不会去拿了。画中斐克达坐着,埃文罗齐尔站在妹妹后面,手放在她肩膀上。他看起来很拘谨,仿佛是被迫穿上正式的衣服被摁到了那里似的。西奥多记得他和年龄极不匹配的紧锁的眉头和并不舒展的体态,这样的一个男人是卡佩拉姑姑的爱人吗?他们看起来明明一点都不配。西奥多忽然觉得有些不甘,他以为像卡佩拉姑姑这样的女人会爱上一个看起来阳光一点的男人。
罢了,追究那些陈年旧事毫无意义。
“我们走吧。”斐克达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她褐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不适配于此时此刻的决绝。西奥多又想起了那幅画像,斐克达在画中的眼睛比现在美得多了。
“走吧。”
西奥多关上书房的门时,卡佩拉姑姑又开始唱起了《盲猪》。这首歌本应让听者感伤,卡佩拉姑姑却唱得无比欢乐又气势十足,仿佛是一首送别的战歌。
西奥多这时才意识到,他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或者是再也不能回家了。等他再回来时,他的灵魂将不再完整。真是讽刺,卡佩拉姑姑是被那个人害死的,在她去世十余年后的今天,西奥多还是得去做那个人的奴隶。
“请宽恕我。”西奥多喃喃道。他其实没什么可原谅的,他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难过。西奥多总是令人失望——不管是父亲、斐克达还是李素。现在卡佩拉姑姑也要失望了;如果母亲在另一个世界能看见,她大约也会失望至极的吧。
卡佩拉姑姑细细的歌声透过紧闭的房门传出来,一路把西奥多送进壁炉。临走前西奥多望了眼窗外,夏日光景正好,若是花坛里能种些紫玫瑰就更好了。
“thephoenixcriedfattearsofpearl
whilethedragonsnappeduphisbestgirl
andthebillywigforgottotwirl
whenhissweetheartlefthiscold
theunicorndonelosthishorn
andthehippogrifffeelsallforlorn
co'stheirladyloveshaveuppedandgone
orthat'swhati'vebeentold
yeslove,lovehassetthebeastsastir
thedangerousandthemeekconcur
it'sruffledfeathers,fleeceandfur
co'slovedrivesallofuswi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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