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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没能杀了你。”北堂戎渡气息虚弱,却还是肆无忌惮地笑着,目露凶光地看着北堂陨,轻轻一弹锋利的指甲,将上面的血迹弹去:“就差那么一点,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北堂陨怒极反笑,一面走向北堂戎渡,一面说道:“你和你爹一样,都是这么个千人憎万人厌的恶心性子……该死的小畜生,看来今日,我总要给你一点教训才好。”
北堂戎渡哑声嘶笑道:“……是么?”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已又惊又怒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雪亮的剑光,劲风呼啸间,锋利的剑尖直逼北堂陨的胸口:“……爹,你在做什么?!”
----------------------番外血肉之花--------------------------------------------
枝头桃花开得正好,青年坐在廊下,半眯着眸子,看天上一队大雁自白云间穿过,面前摆着一盘棋,彼时一阵风过,几朵桃花被吹落枝头,飘飘停在袖上,青年也不理会,只闲闲摆弄着棋盘,不多时,却见远处有人正往这边走来,待走得近了,方看清楚原来是一个少年,身穿束袖滚银蓝服,及肘的黑发在脑后系成一束,眼梢极长,鼻梁甚高,一双金瞳熠熠若鹰眼,那容色是丹青国手也描画不出来的英逸,肤色胜雪,青年见了这人,似乎微微展颜一笑,只是眼底却隐有锋利之色,语气悠然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二弟来了,这么有空闲?”
少年似笑非笑,见对方面前摆着棋盘,便道:“……大哥不也是闲得很?”青年一抬手:“不如来一局?”少年也不在意,随意就在旁边坐下,青年伸手一一拣着上面的棋子,二人开局。
风中有桃花的甜靡香气,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漫不经心地随手又拈起了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那雪白修长的手指拿着棋子,竟是硬生生地比那白玉做成的棋子还要更晶莹些,青年眼见如此,目光在上面不经意地停了停,心中不知怎的,似乎就有什么在暗地里涌动,一时间却抬起手,只用手指抚一抚眉弓,语气平淡地说道:“……二弟,你的棋力,如今似乎是长进了不少。”少年听了这话,似乎是全不在意的样子,眉梢微挑,道:“是吗。”青年先是一顿,即刻却嗤笑起来,道:“只是可惜了,还略差那么一筹。”说着,嘴角透着些微的冷冷笑意,指间挟着一枚黑子儿,在一处轻轻落下,这么一来,这一局便是少年彻彻底底地输了。
青年胜了这一局之后,便掸了掸肩头落着的花瓣,轻笑道:“二弟,你下棋似乎很少能够赢我。”少年抬眼看了对方一下,似乎有些意味深长,淡淡道:“……不过一盘棋而已,若不是下完最后一局的话,那么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此时一只红嘴翠羽的鸟儿忽然飞过,轻轻巧巧地落在距离二人颇近的阑干上,叽叽喳喳地叫着,青年笑了笑,语气低柔,却突兀地道:“……二弟,你可是想杀了我?”少年长眉微扬,金眸灿烂,轻嗤道:“……大哥不也是如此?”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青年看着开满一树的桃花,笑道:“当然……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他说着,一手去指向廊下的树:“二弟,你可知道,这树下若是埋了人,让树吸收了人的血肉,那么明年的桃花,就会开得更好。”少年笑色淡淡:“……只是不知道,这树下会埋着哪个人。”
枝上的桃花依旧开得灿烂,风中尽是甜入骨髓的芳香,不知什么时候,少年已经离开了,青年独自坐在廊下,忽然间一伸手,那只还停在阑干上的鸟儿只‘滴沥’一声惊鸣,就已经身不由己地被一股力道凌空摄入了青年白皙的掌心,青年微微收拢五指,那鸟儿奋力挣扎着,却完全无济于事,根本不可能脱离对方的掌心,青年见此情景,嘴角拢起一丝古怪的微笑,想要一把将这鸟儿捏死,又想要就这么将它一直困在手中……风中花瓣四散飞舞,嫣红如血。
朕会带他回来
北堂陨怒极反笑,脖间已止了血,一面走向北堂戎渡,一面冷声说道:“你和你爹一样,都是这么个千人憎万人厌的恶心性子……该死的小畜生,看来今日,我总要给你一点教训才好。”北堂戎渡哑声嘶笑道:“……是么?”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已又惊又怒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雪亮的剑光,劲风呼啸间,锋利的剑尖直逼北堂陨的胸口:“……爹,你在做什么?!”
来人正是沈韩烟,他方才虽然离开这里,但毕竟心中一直还记挂着北堂戎渡,很有些忐忑不安,担心北堂陨与北堂戎渡之间会产生什么冲突,后来他在偏房等了一段时间也不见北堂陨出来,到底还是开始忍耐不住,索性便重新返回,却在刚走近门口之际听见了里面的异常动静,一时间心下又惊又怒,根本再来不及多想什么,立刻便仗剑冲入室中,挡下了北堂陨。
此时沈韩烟话音刚刚落下,三尺青锋已然逼近,剑尖处透出的凛冽剑气刺破了空气,激得北堂陨鬓发飘飞,北堂陨狭长的双目微微一缩,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大袖一挥,鼓起的劲风已将剑尖荡开数寸,同时脚下一蹴,身法轻灵稳快,整个人就已经好像射出的箭矢一般,眨眼间便扑了出去,来到了沈韩烟的面前,右手一扬一捏,呈鹰爪状迅速抓向了儿子持剑的手腕,北堂陨这一下出手,快捷无比,沈韩烟只觉得眼前一恍,父亲的身影就已经扑到了面前,劈头便是一式鹰爪抓腕,沈韩烟见状,面对这样悍烈的攻击,双唇紧抿,步法轻盈,身形如游龙一般,只轻微地一避一闪,万朵剑光已在身前点点闪烁,护住了手腕上的脉门,一挑一刺之间,优雅中却步步杀招,但北堂陨却比他更快更狠,一爪抓空之余,豁然旋身倒步,另一手并起两指如剑,点向了沈韩烟使剑的手腕,连贯得好似行云流水,半丝迟滞也不曾有。
沈韩烟第二剑还不曾刺出,北堂陨的剑指就已经刺到,迅速戳了上来,凌厉的劲风使得青年手腕上细微的寒毛都全部立了起来,与此同时,沈韩烟索性一咬牙,进身疾闪,一剑兜向北堂陨的罩门,但忽然间在半路上却身体一弓,转身旋足,手上已翻了半圈,长剑悄无声息地一下来到了背后,向着北堂陨腰间横拦而斩,北堂陨眼神一厉,右手二指竟已闪电般夹住了沈韩烟的剑尖,同时左手手臂突然软若游蛇,径直缠身而去,准确地叼向了沈韩烟的手腕,就要把青年手里的剑夺了过来,就在此时,沈韩烟蓦地清喝一声,手上骤然吐力,身子猛地向后一拔,生生将剑尖从北堂陨指间抽出,随即自己已然向后,微带踉跄地一连退了五六步。
一时间父子二人迅速分开,北堂陨负袖在身后,幽深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看向不远处的沈韩烟,嘴角泛起了一丝探究般的冷笑,悠然道:“……韩烟,怎么,你竟然对着我出剑?”沈韩烟原本凌厉的眼神在此时已经重新平和了下去,变得略有些软弱,下意识地避开了北堂陨的目光,但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间又握紧了手中的剑柄,眼神再次坚毅了起来,迎向自己的父亲,毫不退缩的模样,只平静道:“……我并不敢对爹出剑,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但若是谁要动北堂一根寒毛,哪怕是父亲大人,那我即便是做一回不孝之子,也要护着他不受伤害。”沈韩烟说罢,深深看了北堂陨一眼,仍自警惕着,自己却已向书案快步而去,他眼见此时北堂戎渡上半身坦露在空气当中,胸前以及肚腹上血迹斑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伤口,一时间心中惊痛无已,即刻抓过一旁北堂戎渡在先前被北堂陨剥下的长衫,小心地替对方披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北堂,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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