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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虽然很帅 8K925（第2页）

当尔莎和花园精灵们背过身，跟着教派走入村内时，莫岚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教派面板，眯了眯眼，轻声对菲洛米娜说了什么，下一刻，菲洛米娜立刻抬起头，将视线锁定在了尔莎渐行渐远的背影上，眼神渐渐冰冷了下来。

“别这么生气，这其实说明人家是个好姑娘。”莫岚呲牙笑了笑：“等一会，你过去找她，就按我这么说……”——

半个多小时后，尔莎坐在莫斯里兰教派为自己准备的房间里，于油灯的光芒中，轻柔地轻轻抚摸着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光滑床面，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

她非常纠结。

她很清楚，作为被拯救者，以及一名已经失去了神灵的信徒，转而信仰一名救赎过自己的新神灵是天经地义，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的事情，在这个信仰本身就根植于神灵的力量，就连举教背叛之事都时有发生的世界，这种行为连【问题】都称不上，是非常正常的行为，但对自己曾经的神，尔莎过不去心里的那一道坎。

虽然莫斯里兰上神很帅，但她的母亲在种下她没多久后便已经逝去，她是由永盛三色堇的祭祀直接养大的，在从花苞中盛放之时，尔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悬浮于苍穹之上，辉光夺目的永盛三色堇。

虽然莫斯里兰上神很帅，对她而言，会赐下缓解病痛的神迹，甘冽的清泉，给予自己指引的三色堇，虽然并不是一位强大的神灵，甚至已经弱小到被其它神灵击杀而陨落，但依旧是她母亲一般的伟大存在。

虽然莫斯里兰上神很帅，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失去母亲的人，要立刻认下自己的继母和继父一样，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但为了其它姐妹的意愿和安危，她还是决定选择服从，在这里开启新的人生，只是无论如何，她依旧还是想在胸前绘制祂的徽记，就像是一个迟迟不愿意接受母亲离去的孩子一样。

这样的——

——嘎吱。

尔莎的思绪，被一声开门的轻响打断了。

她抬起头，发现一个熟悉，却让她背脊发凉的身影正缓缓推开门，朝着她的面前走了进来。

菲洛米娜·艾德文斯，莫斯里兰教派的主教，邪神的第一位，也是离祂最近的侍女。

在这种时刻，她冷着一张脸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尔莎的内心没有丝毫侥幸，立刻便明白，不管祂从何而知，莫斯里兰上神定然是知道了自己的欺瞒，这才派遣自己的主教，亲自来对她宣布惩罚。

尔莎的手指下意识颤抖起来，她不敢直视菲洛米娜冰冷的眼瞳，但下一刻，后者却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趋于平静，对她轻声说道：

“你可以保留对【永盛三色堇】的忠诚。”

“……诶？”尔莎抬起头，有几分茫然。

“吾主已经看出了你内心的痛苦和纠结，也知道了你并没有真正信仰于祂，但祂的宽容比大海更为广阔，祂让我转告你，你有继续信仰已经逝去的神灵【永盛三色堇】的权力，下面，我会宣布祂的原话：

【我理解你的痛苦，也赞叹你的忠诚，我自认不是个自私的神灵，在我看来，你的痛苦，恰恰是你知恩图报，有着洁净灵魂的体现，我不会强迫你去背弃你的神灵，你依旧可以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悼念和祈祷，我不认识你的神灵，我也不会说‘我对祂的离去表示遗憾’，因为是祂的离去才让你们走入了我的视线，但我感谢祂最后的指引将你们带来此地，也会善待祂曾经的信徒，我相信，只有这样，祂才能以另一种方式，在这片苍穹之下继续存在。】。”

说罢，菲洛米娜叹息一声：“……因此，你依旧可以在私下对这位逝去神灵进行祈祷，但此外，也请你履行你作为莫斯里兰教派信徒的责任，用你【精雕花匠】的力量，为我们制作优质的武器。”尔莎愣愣地望着菲洛米娜的脸，片刻后，才如梦方醒般，用有些不可置信地语气道：“……我明白了。”

“很惊讶，对么？”菲洛米娜的语气有几分无奈：“哪怕是离祂最近的我，也惊讶于祂的仁慈，或许，这就是祂不同于这些凡俗神灵的伟大之处吧，但是……我要和你说清楚。”

菲洛米娜上前一步，伸出裹着黑纱的手指，捏住了松石绿色长发精灵少女的下巴，强迫坐在床上的她微微仰起头，和自己对视：

“在我第一次见到吾主的时候，我正在被之前抓捕你们的那些圣肤教徒追杀，是祂指引我到了那漆黑的山洞里，给予了我第二次人生，也是祂给了我禁忌的，来自高天之外的力量，让我得以拥有报仇雪恨的资格。我曾经恐惧过，担忧过，但时至今日，祂从未让我有哪怕一瞬间的怀疑和失望，正如同你的【永盛三色堇】一样，莫斯里兰上神，就是我的三色堇，对我来说，祂是完美的。”

菲洛米娜的手指越来越紧，迫使尔莎在疼痛中抬起了修长的脖颈。

“我会用我的余生侍奉祂，去实现祂的每一个目标，赞赏祂的朋友，践踏祂的敌人，我是代祂触摸这片世界的指尖，我也将履行我的职责，让祂的手掌得以倾覆这片大地。而如果有任何人胆敢侮辱祂，背叛祂……”

菲洛米娜睁着瞳孔，鼻尖轻轻贴在了尔莎的脸上，凝视着她颤抖的眼神：

“我就要把她的每一寸骨肉都碾成碎屑，直至挫骨扬灰，明白了么？”

“……”尔莎沉默片刻，随即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有些解脱的笑容：

“我明白了。”她闭上了眼睛：“如此宽容，能拥有您这样信徒的祂……一定也会是位伟大的主宰。”

“嗯……”菲洛米娜听见这话，莫名感觉有几分害臊，她松开了尔莎的下巴，支起身子：“……吾主让我转告你：感谢你的理解，希望我的提案，能带给那位逝去的神灵些许慰藉。”

“一定会的。”尔莎站起身，轻抚脖颈处的花瓣，对着菲洛米娜郑重地行了花园精灵的礼节：“荣耀属于吾主莫斯里兰。”

“荣耀尽归吾主。”菲洛米娜背过身，离开了这间小屋，轻柔地带上了门。

尔莎缓缓坐回了床上，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印记，环视着温暖的石屋，在油灯跃动的光影间，她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容：

“真是……温柔的邪神呢。”

“谢谢嗷。”

下一刻，一个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当受惊的精灵少女坐起身，望向头顶之时，她只能看见神灵的身影微笑着，迅速消散于视线之中。

这一刻，尔莎惊讶于神灵对自己的信仰感知之清晰，也在同时，感觉到了和菲洛米娜刚才一样的害臊——

离开小屋之后，菲洛米娜快步朝着广场折返走去，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为自己刚才的冲动发言感到几分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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