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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劳多势众人工换牛身残位卑翁媳拉犁13（第2页）

“原来是这件事情咯。”覃桂兰恍然大悟道。这时覃桂兰的脑海里立即就想起了从前和有一年和他们的父亲刘明清在年底结算时吵架的情形，心里就很不痛快，因此便不想答应他们的要求。

但转念一想，现在来找她的人不是刘明清本人而是他的几个儿子，如果因为自己对刘明清有意见而拒绝他的儿子们的要求，那不是显得自己心胸太狭隘了吗？

不仅如此，现在自己的老公不在家，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去使牛耕田，实在不是个事，劳累不说，效益也不高。要是能够用牛工换人工把田地耕出来，减轻自己的劳累程度，又何尚不是件好事呢。

想到这里，覃桂兰便觉得应该答应刘晓明兄弟的请求。

“好吧。”覃桂兰显得很大方地同意道，同时还以半认真半玩笑的口吻提出自己的要求，“但一个牛工要换三个人工呢。”

“看，我们家三兄弟，刚好够换你家的一头牛的。”刘晓明性情醒便，也半认真半玩笑地回答道。

“我是和你们兄弟开玩笑的呢。”覃桂兰听了抬头对刘晓明兄弟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地对他们兄弟说道，“都是多年的老邻居，哪里还要算这些细账？只要你们帮我把家里的田地耕出来整好就行了，你们觉得呢？”

“覃婶娘放心”，刘晓明听了后忙代表几兄弟拍着胸部保证道，“我们几兄弟一定会帮你家把田地翻耕好整出来的呢。”

刘晓明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和覃桂兰谈妥了人工换牛工的事情后，然后就回到自己家里，把和覃桂兰商定的具体情形告诉给了他们的父亲，刘明清听后自然非常高兴。

第二天一清早，刘晓明兄弟便开始帮助高家耕田整地了。等到帮高家把田地耕完整好后，又就着高家的老黄牛，开始翻耕自家的田土了。

刘家春耕的时候没有牛翻耕稻田的尴尬，在刘明清的谋划下，就这样得到了很好的化解。

三组村民李家欣，在联产承包的时候，家里也没有分到牛。现在要搞春耕生产了，感觉到很为难。刚开始时他想着找人借，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因为春耕之时，牛就像是大年三十饭的饭甑，自己都要用，哪里还能轻易借得出来？何况自己人小面窄，更是觉得不好开口。

这没有牛的春耕生产，还真的让年轻的李家欣感觉到无所适从。

李家欣全家共有五口人，自己两口子，再加上父母，还有一个只有十来岁的独生女儿。父母的年纪不算大，才五十来岁，就是家里没有牛，虽然苦些累些，但要种几亩田土仍然是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的。

但很遗憾的是，除了女儿外，他和他的父亲两代人几乎都是残疾人：他的父亲年轻时因为被抽调到外地搞水利建设，在施工放炮的过程中被炸瞎了双眼；以至到了后来成家立业的时候，只能娶了瘸了腿的他的母亲做老婆。

而李家欣自己呢，虽然勉强也能算得上是一个壮劳力，但小时候因为残疾的父母照顾不周，冬天在家烤火的时候，竟栽到在火坑里被烧伤了头部，并烧瞎了一只眼睛；以致后来只能娶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女人做了自己的老婆。

所幸哑巴老婆虽然在交流上有些困难，但却格外能干。像这样的家庭，从前在搞生产队的时候，自然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队长毛舅是绝对不会安排他们去翻耕田地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田土都承包到了每家每户，春种秋播，大小事情就只能由他们自己去想办法来解决了。

李家欣对就要开始的春耕感觉到很为难，只好去找他的瞎眼父亲商量，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爸，这事你看怎么办呢？”李家欣说出自己的担心后愁眉苦脸地问他的父亲道。

“用人拉吧。”李家欣的瞎眼父亲听了儿子担心的话，忙很硬气地给儿子出主意道，“你在后面扶犁，我在前面拉犁。无非就是辛苦一点罢了。”

“可是你的眼睛看不见，”李家欣听了很忧郁地回答道，“要拉犁，往什么方向拉你都找不到啊。”

“这有什么要紧？”李家欣的瞎眼父亲似乎成竹在胸，早就考虑了这一点，“让你的媳妇也帮忙拉犁吧，她虽然是哑巴，不能说话，但她的眼睛好使呀。”

李家欣听了，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当即就同意了。然后再用手势把和父亲两人商量的意思与哑巴媳妇比划着交流了一番。

“嗯，嗯。”哑巴老婆看明白后，忙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天清早，李家欣父子夫妻就开始按照与自己父亲商定的办法，开始翻耕自家的稻田了。

李家欣在后面扶着犁，瞎子父亲和哑巴老婆两人在前面弯腰弓背，深一脚浅一脚地使劲往前拉着，泥坯子在夫子媳三人的共同努力下，被一行一行地慢慢地翻转过来。好多天后，家里承包的几亩稻田，硬是被他们用人工拉犁的办法翻耕了出来，并插上了早稻。

春插完成后的那天晚上，李家欣的心情特好，躺在床上就想要和自己的哑巴老婆情热一下，但把老婆的上衣解开后，无意中看到老婆的那一双从前像玉石一样圆润柔嫩的双肩，竟被拉犁的绳索磨得一片血肉模糊，心里不禁就感到非常的震惊。

想想自己一家人生活的艰难，想想自己的哑巴媳妇自嫁给他后所遭受的磨难，李家欣的喉头不禁发酸，当即就无限爱怜地把自己的哑巴老婆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

再也不能把自己的哑巴老婆当做牛使唤了。李家欣在心里暗暗赌咒发誓，秋收后无论家里的收成好坏如何，都一定要想方设法，给自己的家里卖一头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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