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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怎么会?二夫人见多识广,贵亲戚手艺高超,都是能人,都是能人。"广源号老板拿过何雁慈带来的新货,发现比之前些日子,像是换了风格。他不由点头,心道这样变化多端的纹样,也正好能带动新的销路。
"老板谬赞了。其实,我想说虽然那样,但我也知道,货少人多是卖得上价钱,可货多人少是卖不上价钱的。所以,帕子还是老数量,不过价钱您可以稍微长些。至于我这边,您还是给老价钱就好。"何雁慈把谭渊当初给她讲的卖鱼经说了出来,说完看老板点头表示赞同,就在心底偷笑,觉得谭渊好厉害,竟然什么都知道。
"多赚了钱,自然不会亏待贵亲戚。"老板把手帕小心收好,却没像往常一样给何雁慈钱,而是很神秘地支走了后堂里的仆人和伙计,低声问何雁慈道:"二夫人,有个人想见您,您见是不见?"
"咦?见我,是谁?"何雁慈瞪圆了眼睛,想不明白大同府还有自己什么熟人。
"一个大商人,不过身份不便透露。"老板又压低了声音,"也是做这行的,您若肯见他,他自然会告诉您他的身份。他对您这帕子非常感兴趣,想请贵亲戚去他那里做绣坊的师傅。"
"啊?做师傅?"何雁慈的眼睛瞪得更圆,心说如果谭渊跑去做师傅,自己岂不是也可以顺便跟他走,然后两个人绣花打鱼,终日享受生活之乐,可算美事一桩。
"您见见吧。"老板受贵人所托,不敢怠慢。
不是我不见,只是大伯谭深肯定不会放夫君走的啊。何雁慈苦着一张脸,心说偷偷绣手帕还有些时间,如果投身绣坊,恐怕谭深会把自己夫妻二人给生吞活剥泄愤啊。
"您就见见吧,他可是可是大贵人啊。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啊,何况又是远道而来,偶然间看到您这帕子,也算缘分啊。"老板看何雁慈越发犹豫,口气已经有了几分恳求。
"好吧,那您安排吧。好歹是个机会。"何雁慈痛心疾首,明知道谭渊不可能去做绣坊师傅,却还是答应下来,希望见见那人,看在商道上,谭渊的绣工究竟能排什么位置。
"好,后天,后天晌午。二夫人请到西街董边的汇江楼饭庄。那里二楼雅间,我跟那位贵人都恭候。当然,如果贵亲戚能来就更好了。"老板兴奋地站起身,恭送何雁慈出门,临门口还嘱咐了何雁慈一句"汇江楼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何雁慈点头。她满心好奇和疑惑,夹着老板给她今日带走的料子往回走,没料到刚才的举动竟会在谭府卷起轩然大波。
回到了谭府,何雁慈先跟老管家打了招呼。老管家看着何雁慈,面带诧异地上下打量何雁慈,却不说什么。
何雁慈诧异,她不便追问,就回房放好了布料。可人还没坐下喝口水,外面的丫鬟却又来请,说是老夫人找她去。
"老夫人找我?"何雁慈心说这些日子,谭老夫人巴不得看不见自己,怎么今日要来找自己?难道是自己去广源号卖手帕的事情让她知道了?如果那样,只能说是自己绣的。
"是啊,大公子也在,您快去吧。不然大公子又要骂小的了。"来传话的人是谭深的丫鬟,提起谭深,脸上总是恭敬夹着害怕。
果然人人都怕冰冻脸的谭深呜,夫君有这样大哥,还真是可怜哩。何雁慈整理下打扮,就嘟着嘴跟丫鬟去见谭府那最不好相处的两个。
谭老夫人跟谭深等得并不久,但两人在何雁慈来这里之前商量的事情却不少。刚才谭深见一个下人跟疯了一样跑回来,便命人揪住他大声斥责问出了什么事情,结果却听到那个下人说二夫人何雁慈红杏出墙。
红杏出墙?
噗!
谭深正好在喝茶,可听到这句,满口名贵茶叶冲出来的水就跟瀑布一样飞流直下,溅满衣襟。
"无故泪沾襟。"在一旁伺候的老管家见谭深难得如此狼狈,便口吟诗句描述道。
"怎么回事?细细讲来。"谭深瞪了老管家一眼后转头吩咐那个下仆。
"小人看到二夫人从西街买布料针线那家天源号出来"那下人绘声绘色地讲了店老板跟何雁慈道别的情形,尤其是对那句"不见不散"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让人怎么听怎么像是何雁慈在别人偷情。
"你都听清楚了?"谭深皱眉。
"小的听清楚了。"
"你确定?"谭深又问。
"小人十分确定。"那下仆点头。
他确定?莫非何雁慈那女子真的和别人有苟且之事?谭深命老管家给那下仆十两银子后让其退下。他琢磨了琢磨,觉得事情不太能像是下仆说的那样:毕竟何雁慈身在异乡,这里应该没有亲眷,而且自己的弟弟又是人中龙凤,生得一表人才不说,武功和商行里的事情也拿得起来,何雁慈没道理看上别人。不过毕竟她身为人妇,随意抛头露面不好,而且说不定真的有什么事情。倘若如此,倒是个让谭渊休弃她的好机会。
谭深想来想去,觉得不能让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便到了母亲谭老夫人那里商量此事,两人决定找何雁慈过来,刺探一下,借此判断何雁慈是否有那个倾向,如果有,便怂恿谭渊前去捉奸,顺便把何雁慈休掉
何雁慈进门来,看到的便是谭家母子这样的脸色:不可思议的殷切企盼夹杂着稍许的鄙视。她不知道这母子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按照规矩给二人行礼,先打过招呼再说。
"这些日子深儿拉着渊儿习武,害得渊儿冷落了你,你不怪深儿吧?"谭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对何雁慈表示关怀。
"怎么会怪大伯?大伯也是为了让夫君更加上进。"何雁慈摸摸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觉得今日的日头似乎打西边出来的,只不过让她觉得好冷。
"嗯,谭府生活得还习惯?"谭深在旁边也用他自己能摆出的最温和的态度问道,只不过在何雁慈眼里,他那盛气凌人和冷漠的样子还照旧便是。
"有娘的教诲和大伯的关心,雁慈很习惯。"何雁慈接着道:"大伯给了雁慈那些月份钱,雁慈才得以熟识这大同府,也觉得这里人说话虽不是乡音,却也让人倍感亲切。"
倍感亲切?
听到这句话,谭深和谭老夫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自己猜的有门。
"大同府面食多,醋也闻名,你应该多逛逛。"谭深看着何雁慈面不改色的样子,便刺探道:"我今日看到派去伺候你出门的丫鬟留在府里,就斥责了她一顿。她身为下人,怎能让你单独出府?这样不守规矩的事情,我们谭府是万万不能允许的。我已经警告过她了,明天开始,你再出去,她务必跟随伺候。"
啊?不是吧?明天自己要和神秘人见面啊,如果丫鬟跟去,自己怎么办?何雁慈立刻苦了一张脸,有些哀怨地瞪着谭深,心说真是天算不如人算,我算不如他算,为何什么事情碰到他便如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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