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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给离景琰放了三天假,这几日两人之间甚是亲密,时刻都在一起,池塘边,花架下,书房里都能听到愉悦的笑声。到了第三天,是希颜回娘家的日子,并不用她操心什么,离景琰早已为她安排好了一切。两人带着礼物乘坐同一辆马车前往丞相府。
这是希颜作为太子妃第一次回相府。所有人都等在大门口迎接,见到两人下马车,众人皆跪下行礼:“老臣携家人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离景琰赶忙上前搀扶:“丞相快请起。”
希颜眼中含泪,脸上有欣喜,有慰藉,有解脱,总之神色复杂,难以言说。她携怨重生归来,发誓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如今她不仅嫁给了她的心中人,且他待她也好。太子府中的生活舒心惬意。当年欺负她的人,如今全都跪在她的脚下,给她磕头见礼。她所有的心愿都实现了,那曾经挣扎求生的岁月,如今回首,好似一场梦。
楚相父子在前厅接待离景琰。楚希月姐妹则带着希颜去了内院。简单的寒暄之后,楚希月便有些欲言又止。楚希梦则与往常不同,显得格外安静,自打进府到现在,她也不曾有一句嘲讽奚落之语。
希颜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性问道:“大姐可是有事要和我说?”
楚希月抿了抿唇,说道:“三妹今日回门,可愿随我们去见见母亲?”
希颜一怔,问道:“二夫人?”
楚希月脸上带着恳求之色,“恩,是我娘。我知晓这些年我娘做了许多对不起三妹妹的事情。大姐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求求三妹妹,能否能否”
“大姐是想说,三妹能否救救母亲。”楚希梦性子直,直接言明说道:“这近一年来,我娘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神志不清,还整天胡言乱语,甚至好几次都伤了自己。三妹妹,你即便恨她,这半年她也受够了折磨。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去看看我娘,救救她!”
希颜视线看向我,我知晓她是在问我该怎么办,是否选择原谅,我无法替她决定,便回她道:“凭你心意。你若愿意原谅她给她救治便是,你若不愿原谅她,不想救治也无妨。”
希颜思索半晌方道:“母亲教我清灵诀时我还小,曲谱没有留下来,我记得也不全。我可以去试试,但成不成的,只能凭天意了。”
听得此话,楚希梦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看她似要发作,楚希月忙道:“三妹妹愿意试试大姐便已感激不尽了。若真不行,我们再另寻办法。”
“姐姐!”楚希梦还欲再说,被楚希月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站起身,屈身行礼道:“烦请三妹妹随我去一趟梅园!”
希颜点头,在两姐妹的带领下去往梅园。一路上仆人远远见了便行礼,而后匆匆退去,好似生怕她来个秋后算账惩罚她们。
离梅园越近,仆人便越少。楚希月解释道:“母亲神智不清,经常伤人,所以梅园除了留下必要的照看之人外,其余人都被我派往别处做事了。”
希颜笑了笑,不置可否!若她真是心善聪慧之人,当年又怎会对自己不管不顾,但凡只要她这大小姐稍微看顾一点,她也不会生活的如此艰辛。所以,为下人着想什么的,不过是为她自己博取一个仁善之名罢了。
看管院门的两名仆人见着希颜,赶紧跪下行礼:“奴才见过太子妃娘娘,见过大小姐,二小姐。”
希颜淡淡的道:“都起身吧!”
两人起身,却也不敢站直了,而是躬着身,低着头,聆听吩咐。
楚希月温和的问道:“母亲今日精神可好?”
“回大小姐的话,夫人今日用了早饭,现如今吴妈妈陪着,精神尚可。”
楚希月点头,命他们打开院门,领着希颜走了进去,楚希梦似有所顾忌,站在门口筹措半晌,最后跺了跺脚也跟了进去。
如今已是开春,然梅园却是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除了几间房舍外,便只剩下几块平整的空地。原本那些花草树木全部被移走了,就连不远处的池塘也被填平了。
房间走廊上,杨氏指着吴妈妈声色俱厉的叫喊着:“楚希颜,你这贱人生的丫头片子,死都死了还来找我!来啊,你来啊,老娘不怕你!”说着,扑上去就对吴妈妈拳打脚踢,幸亏吴妈妈膀大腰圆,有把子力气,双手擒住疯癫的杨氏,着急的道:“夫人,大小姐来看您了,老奴带您去见大小姐。”
希颜看着如今疯癫的杨氏,神情有些恍惚,一边楚希月略显尴尬的向她道歉:“三妹妹,母亲神智不清,经常胡言乱语,你莫要放在心上。”
吴妈妈费了好大力气,才拉扯着杨氏来到楚希颜面前,她放开杨氏,给楚希颜行礼:“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
希颜淡淡的道了起身。
楚希月扶起在地上抓泥的杨氏,轻轻的唤了声:“母亲!”
杨氏斜着眼瞧着她,忽然将手中的泥一把洒在她脸上,紧接着一巴掌扇了上去,喝声道:“哪来的妖精,胆敢在吾面前撒野,吾是天上王母下凡,今日就要收了你这祸害人的妖精!”
楚希月在触不及防下生生受了她这一巴掌,原本白皙的脸上赫然出现五个手指印,再加上被甩了一脸的泥,原本的清雅端庄瞬间不见了。她赶紧对着吴妈妈喊道:“吴妈妈,快来帮我扶着母亲。”
“是,大小姐!”吴妈妈因着有经验,很快制住了杨氏。
楚希月眼中已有了泪,掏出帕子擦了擦脸。而此时的楚希梦似因有过此种经历,早已远远的躲在她们后面。
被吴妈妈牵制住的杨氏突然见到楚希颜,猛地挣扎起来,“啊!鬼啊!鬼啊!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她挣扎的尤为厉害,吴妈妈一个不小心被她挣脱了出去,她惊慌失措的往大门口跑去:“快来人啊,有鬼啊,有鬼啊!”
“母亲”“夫人”楚希月和吴妈妈两人赶忙追了上去。吴妈妈边追便喊着:“王大,刘河,快拦住夫人!”
然院门口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动作,杨氏便扑进了来人的怀里,一边拉扯着衣服一边嘶哑着声音哭喊道:“老爷,救救我,救救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相,楚希风和离景琰三人。而此时抱着杨氏的,便是楚相。看来杨氏不认得儿子,不认得女儿,不认得任何人,但她偏偏还是认得楚相和希颜的。
“夫人别怕,没事的!”楚相轻声安慰着,流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情。
离景琰看见了楚希月脸上的巴掌印,脸色瞬间凝固,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冷声问道:“谁干的?”
楚希月握住了她的手,朝他虚弱一笑,柔柔的说道:“殿下别担心,我无事!”她看着他,眼中溢满相思之情,却是不解释到底是谁打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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