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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们齐齐凑到夏柯身后，全神贯注地观察他为豹尾驱逐诅咒的全过程。

夏柯心知他们是想偷学魔法，也不阻拦，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在旁边架起了坩埚炼制治愈魔药，各种珍贵魔法材料不要钱似的往里丢，完全没避讳吸血鬼的目光。

要是单纯看一遍炼制过程就能学会魔药炼制，禁咒法师一脉也不会凋零至此。全属性完善的魔法回路、精巧的火焰操纵和自然魔法的天生亲和，都是成为魔药师必不可少的条件，纵观当今仍处于人间的魔法侧，能达到这严苛标准的也只剩了夏柯一人。

豹尾身上笼罩的铅灰色眼见着散去大半，吸血鬼们个个屏气凝神，生怕又哪里冒犯到夏柯让他找到理由推翻合作，倒是旁边站着的赵淖和裴诀看上去颇为轻松，裴诀忍耐着尖锐的头痛，抻着脖子往躺在地上的豹尾那里瞧一眼，啧啧称奇：“他长得这么好看，竟然还不愿恢复人形？”

伯爵脸色漆黑，狠厉地瞪向豹尾，因为裴诀夸这人好看而暗戳戳记了仇。

虽然现在顾忌着夏柯不能动手，但是等到他们重新获得烈阳魔药，实力恢复至曾经的巅峰水准，再找机会把那名叫赵淖的有钱普通人绑了，挟持他来逼迫夏柯签下血契，到那时夏柯再无反抗之力，就可以顺手把这个废物魔法师也灭成渣渣。

“他曾经被人伤害过，”夏柯简短道，并没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眉眼间的厉色更浓几分，“放心，我炼制的是最强力的治愈魔药，只要喝下去，他很快就能恢复到最巅峰的状态。”

“最强力的？”矮个子吸血鬼忍不住插嘴，“禁咒法师之前也熬煮过配方完全一致的治愈魔药，效果的确很好，但也不至于迅速恢复到巅峰吧？”

伯爵脸色一白，暗戳戳拍了下那只吸血鬼的肩膀，示意他别出声——虽说那场惨烈的爆炸只能算得上是极限一换一，但是禁咒法师终究是死在他们吸血鬼手里的，这种时候提起他，惹怒夏柯的概率可太大了。

未曾想夏柯并没发作，只是冷淡地看了矮个子吸血鬼一眼，嗤一声：“你敢质疑我？你今天份的烈阳魔药没了。”

矮个吸血鬼顿时焦急，想让其他吸血鬼一起声援，左右看看，伯爵级吸血鬼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于是只得咬着牙偃旗息鼓，心里发狠地想着等夏柯签署血契后的一万种报复方式。

“如果只是刚才的配方，当然不可能被称为最强力的，”夏柯权当没看见吸血鬼们闪烁着的阴狠视线，反正他本人也不是真心投降，“能让魔法师在魔药前加上一个最字，那必然是添加了世上最珍贵的配方。”

右手向下，空间气息波澜起伏，等到指尖闪烁的银光逐渐平歇，他掌心已经出现了个精巧绝伦的水晶细口瓶，瓶内血色荧光缓慢流动，看上去诡谲又妖艳。

吸血鬼们起先还是茫然的表情，直到夏柯旋开瓶塞，往坩埚里倒了一滴，那血滴强悍的压迫力让吸血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仪态都维持不住，失声尖叫：“黑角龙的血液！”

现今最强悍的至高龙族，享有全部魔法生物的景仰和畏惧。

对吸血鬼而言，显然是畏惧成分居多，不等夏柯再开口，一个个都抖成了筛子，伯爵更是捂着心口往后缩：“你疯了吗！触怒黑角龙的代价可不只是我们双方同归于尽，整个人间都得被毁掉，你早说你盗取了黑角龙的血液，我们好商量，你带着他们几个走就是了！”

“魔法师果然都是疯子！”矮个吸血鬼吓得抱头鼠窜，啪叽撞在长发吸血鬼腰间，脑袋顿时被卡出一条红印，顺势倒在地上，生无可恋，“禁咒法师好歹只炸掉了一座古堡，他徒弟竟然还打算直接毁灭世界！说好的我们才是反派呢！”

夏柯捏着瓶子愣住，一时间无语到甚至忘了盖瓶塞，被赵淖轻拍肩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假装若无其事地把玻璃瓶收起来，继续加大火力炼制魔药。

——他要是早知道拿出黑角龙血液就有这种震慑效果，刚才就不加那么多戏了！

奈何演都演了，也只能咬牙继续，他默默炼制魔药，直到坩埚散发出阵阵异香，无数珍稀魔法材料凝聚出的魔法波动让整个包厢的魔力水准直逼妖精之乡，那边崩溃呼喊的吸血鬼们才逐渐冷静下来，面面相觑，尴尬地意识到情况可能跟他们想象得不大一样。

“不嚎了？”夏柯打个响指，坩埚中的魔药自行跃出，分成无数个水珠，排着队往豹尾的嘴里挤。

豹尾煞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睁开眼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小声尖叫着，嘭地化作麻雀，扑腾着翅膀往外面飞。

赵淖及时伸手拦住他，没让刚刚痊愈的豹尾再次撞上玻璃。

“你取得黑角龙的血液，是获得黑角龙同意的？”伯爵不可置信地问。

像血族这样传承悠久的魔法族群，自然知道不少早在时光中湮灭的密辛，比如数千年前其实还有个地狱，那里是魔界生物的狂欢地，直到地狱君主撒旦打上了黑角龙的主意，盗取了黑角龙的宝藏，狂怒的黑角龙离开妖精之乡，一口龙炎将整个地狱化为乌有。

而不知道这事的夏柯，显然不能理解他们的惶恐。

“当然是经过黑角龙同意的，”夏柯挑眉，“你是觉得我能打伤黑角龙得到他的血液？”

吸血鬼噎住，挠头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们看向夏柯的目光变得更加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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