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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之扬挨了一顿数落,只觉莫名其妙,看看少女背影,又瞧了瞧席应真,讪讪说道:“唉,小丫头尽说胡话。”席应真苦笑道:“傻小子,她伤了海东青,你救了海东青,这么一来,岂不是违逆了她么?”乐之扬没好气道:“这有什么?不就是一只鸟么?又不是敌人,救不救有什么关系。”
“你懂什么?”席应真连连摇头,“女孩子心思细密,若是中意某人,必然想他时时处处都与自己同心同意,你和她立场相左,她当然不会高兴。”说完笑了笑,抓起死鸡死兔,逍遥进洞去了。
乐之扬站在当地,呆呆发愣,席应真的话在他心中盘旋,不由暗想:“老头儿口无遮拦,中意某人岂是随便说的?叶姑娘与我只是音律之交,除此以外,可并无私情。”尽管这么设想,但却无法说服自身,又想到叶灵苏离开时眉眼泛红、泫然欲泣的神情,心中大为烦乱,又想:“她身世凄惨,难免多思多虑,须得想个法儿,好好地开导她一下。”
想着迈开大步,向叶灵苏消失处走去。走了一阵,不见有人,正要另觅他路,忽听前方传来呼喝之声,拨开草丛一看,叶灵苏手持青螭剑,正与明斗苦斗,竺因风站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美人儿,别做困兽之斗啦,要是伤了你,我的心里也不好受。还是乖乖放下宝剑,哥哥我带你回去享福,不是我吹牛,只要你做了我的女人,包你欲死欲仙,死也不肯离开我呢……”
乐之扬大急,想也不想,跳出来大喝:“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不害臊吗?”
竺因风和他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阴恻恻笑道:“好哇,又来一个送死的。”
叶灵苏一扬手,射出几点金光,明斗慌忙躲闪。叶灵苏趁机退到乐之扬身边,横剑说道:“你来干什么?”乐之扬心想:“我若不来,你可糟了。”嘴里却说:“我凑巧路过。”又向明斗叫道,“冲大师呢?”
明斗“哼”了一声,冷冷不答。竺因风笑道:“那和尚谨小慎微,非要等什么四天之后。**,老子可没这个闲工夫,只要逮住你们两个小崽子,席应真那牛鼻子想不就范也难了。”他向乐之扬说话,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叶灵苏,脸上露出馋涎欲滴的样子。
叶灵苏恨他无礼,也不作声,挥剑刺向竺因风的心口。剑到半途,明斗纵身抢出,呼地一掌拍向少女,叶灵苏横剑下削,明斗手腕一翻,食中二指闪电弹出,“嗡”的一声,正中青螭剑的剑脊。
这一弹带了“滴水劲”,所谓滴水穿石,初劲并不浑厚,可是后劲绵绵不穷,循着剑身向上涌动,震得叶灵苏半身发麻,一口软剑几乎脱手。
稍一迟慢,明斗又是两掌拍了过来。叶灵苏纵身后跃,右手挥剑御敌,左手向囊中一摸,想要取出金针,谁知这一摸空空如也。少女心中“咯噔”一下,暗暗叫苦不迭,原来这几日连番苦斗,一袋“夜雨神针”已然用光。
她心中一乱,顿生破绽,明斗乘虚而入,气贯食指,点向少女的“膻中穴”。眼看得手,不防一支碧玉长笛横来,轻飘飘地点向明斗的小腹。
这一招出自天冲式,虚虚实实,暗藏杀机。明斗不知深浅,左手运指如故,右手随意一挥,抓向那支玉笛。不想乐之扬手腕一抖,玉笛挽了一个花儿,绕过明斗的爪子,捅向他的**要害。
明斗吃了一惊,慌忙收起指力,向后跳开数尺。乐之扬一击不中,左侧劲风**,竺因风撮掌如刀,向他左肩劈落。这一招近乎偷袭,乐之扬全力攻击明斗,势子已然用老,情急之下,沉肩拧腰,极力闪避,可惜为时已晚,竺因风掌风凌厉,将他半身笼罩。
竺因风恨极了乐之扬,这一掌倾力而出,存心要砍掉他一条胳膊,正要得手,眼前闪过一片青光。竺因风慌忙收手,如风后掠,青螭剑贴身而过,将他的上衣挑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竺因风惊出一身冷汗,不及转念,叶灵苏后招已出,剑光如轮,斜斜扫来。这时乐之扬也缓过气来,脚下斗转,绕到他身侧,锐喝一声,玉笛点向他的左胁。
竺因风背腹受敌,不胜狼狈,但他出身燕然山,武功自有独得之秘,左手使出“大玄兵手”,五指叉开,横扫而出,只听“叮”的一声,他的指尖挑过青螭剑,剑身大力一摆,歪歪斜斜地偏出数尺。竺因风的身子古怪扭曲,又似无骨虫豸,躲过玉笛一击,他一个跟斗向后翻出,落地之后,噔噔噔连退三步。
飞影神剑,剑比影快,叶灵苏不容他喘息,剑光呼啸射出,乐之扬身影闪动,也随剑光向前。
竺因风手忙脚乱,左右遮拦。正吃紧,两股狂飙扫来,一道攻向叶灵苏,一道劈向乐之扬,却是明斗见势不妙,出手相助。他的掌力雄奇,叶、乐二人不敢大意,只好放过竺因风,转身避其锋芒。两人甚有默契,双双脱出掌风,忽进又退,剑笛齐出,一左一右地攻向明斗。
叶灵苏剑法凌厉,乐之扬出笛的角度却很巧妙。明斗陷入两难,倘若抵挡剑法,必被玉笛点中,只好撤步后退,怒道:“竺因风,你长着眼睛出气的吗?老子要是栽了,你又有什么好果子吃?”
竺因风与他本来不合,的确存了观望之心,闻言嘿嘿冷笑,说道:“明老头,这样吧,你对付妞儿,我对付小子,大家一个对一个,不要乱了对手。”说着纵身上前,冲着乐之扬一阵猛攻,叶灵苏欲要相助,明斗的掌风已然涌至。
两个恶人联手,威力非同小可,乐、叶二人被逼分开,双双陷入险境。竺因风掌力锋锐,远隔数尺,碎叶断枝。乐之扬稍不留神,掌风掠过肩头,衣衫开裂,皮破血流,只好使出“灵舞”,举步转身,游走待机。
竺因风内伤未愈,举手投足不如先前的矫捷,屡次行将得手,总被乐之扬躲开。斗了数个回合,忽见乐之扬举起笛子,横在嘴边,登时想起“鳌头论剑”时吃的大亏,慌忙纵身上前,呼呼两掌,逼得乐之扬无暇吹笛。
乐之扬武功不济,又不能吹奏“伤心引”激发对手的内伤,一时之间,无计可施。两人团团乱转,周旋数招,乐之扬情急之下,忽地想道:“奕星剑讲究步法,灵舞也有步法,‘紫微斗步’我还没学全,‘灵舞’我却练得精熟,如以‘灵舞’的步法使出‘天冲式’,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想着脚踏奇步,滴溜溜转了一圈,假意横起玉笛。竺因风怕他吹笛,大喝一声,不顾内伤,出招猛攻,就在无意之间,他的腋下露出了一丝破绽,乐之扬看得真切,灵舞发动,身如迎风折柳,笛如碧虹经天,嗖地绕过竺因风的右掌,点向他的腋下三分。
这一剑正是“天冲式”里的“月生沧海”,有日月升腾之象,精奇奥妙,在所难防。竺因风临危不乱,急拧腰身,玉笛贴身而过,扫中了他的“天池穴”。竺因风半身俱麻,脚下微微踉跄,乐之扬一招得手,心生狂喜,正要收回玉笛,冷不防竺因风右手一转,扣住了他的脉门。
这一下异变**,胜负之数,顷刻逆转。乐之扬半个身子顿时软麻,玉笛“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竺因风本意拧断他的手腕,可是要穴受了重创,右手力道不足,当即大喝一声,左手掌起掌落,斩向乐之扬的脖子。
乐之扬受制于人,眼看掌来,躲闪不开。就在这时,狂风压顶,一团白影从天而降,竺因风还没缓过神来,便觉头顶剧痛,登时发出一声惨叫,他放开乐之扬,双掌冲天乱劈。但那白隼一击便走,掌风掠身而过,不过削断了几根白翎。
乐之扬死里逃生,就地便滚,同时抓起地上的玉笛。他滚出数尺,翻身跳起,只见竺因风捂着额头嗷嗷狂叫,指间鲜血涌出,五道爪痕深可见骨。
白隼得势不饶人,盘旋一周,又俯冲下来。竺因风觉出风声,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挥掌击鹰,但他顾此失彼,乐之扬趁势而上,玉笛挥出,狠狠戳中他的小腹。竺因风发出一声惨叫,忽地一手抱头,一手捂着小腹,跌跌撞撞,转身就逃,一阵风钻入丛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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