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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砾带着一份由监正院官方信使送来的包裹走进了客厅,来到了西里尔的面前。
「罗素阁下知道了您要外出,所以稍稍加速了一下监正会的流程、先将证明您骑士身份的文书、还有您的骑士纹章已经发下来了……」她将一些东西谨慎的交给了西里尔。
他接过后稍稍端详了一下,纹章的质量相当不错,上面是以一个经典的、属于整合运动标志性的x形作为基底,这东西可以用在信件的弥封,而文件上则是一个国际通用的证明,以各国主要语言写就,甚至包含高卢语。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一次将所有东西都给过来。
在她手里的,还有一个细长型的布包,这让他不禁抛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过去。
「至于这个,可不能直接交给你,喏……接着、抽剑,举高,对、就这样——跟我念一下,这是必经的过程……」感觉到了西里尔的视线,砾微微一笑,之后一边开口、一边解开布包,露出了其中的物事,是一柄带鞘的短剑。
她将剑抽出,小心的持着剑刃,将已经出鞘的剑郑重的捧给西里尔,让他接过剑,然后引导他做出一个剑尖朝天的姿势。
这里,我们也顺带会发现,砾已经不再以「您」来尊称西里尔了,原因是因为,接下来的仪式,是由一名高位骑士、对新晋骑士阶级所施行的,至少在此刻,她已经暂时不将其当作自己的护卫对象,而是一名相对高位的、主持仪式的册封者。
「我将捍卫每个人民、无惧强敌窥伺、不畏伤痛,甚至死亡!我将重视由所被授予的骑士身份、给我带来的荣誉,从今尔后,此剑将为卡西米尔而战。」砾流畅的背诵着一大段话,所说出的,实际上也是征战骑士在结训之时,正式成为一阶骑士时的誓词,她第一次是全文背诵,第二次,则是一次一句。
这是罗素授意的、一次小型的试探,正常而言,竞技骑士是不需要宣言与誓言的,即使这菲林目前表现相当符合她的期待,但她仍旧担心对方是个外贤内奸、伪装做足全套的人。
她并不害怕西里尔在进行这个过程之时迟疑,就怕他毫不犹豫的照念,没有立场的人,其实是相当可怕的,在她成为上位者之后,便多少堤防这件事。
此时砾的身后,其实藏着一个正在运作中的微型录音机,西里尔的迟疑与反应,全都会被记录下来进行分析。
对此,西里尔愣住了,向卡西米尔宣誓效忠?隔离区可还在乌萨斯领土之内呢……
「………」他只是不发一语,低头盯着砾的脸,眉头微蹙,脑中却在默默的重新解构着刚刚的誓词,这种状况下什么都不说,似乎是对这一仪式的侮辱。
大约持续了几秒的沉默,就在砾开始想要开口解救之时,西里尔说话了:
「我将不因身份、种族、地位、国籍、是否感染、一视同仁的捍卫整片大地的每个良善之人,我将无惧生死,以智慧、与此躯之武力,对抗所有压迫者与不平等,我将以自身作为维护骑士的荣誉,今后,此剑——将为整个泰拉的兴盛与和平而战。」
这一段话即使是征战骑士听起来,也会为之触动,但他巧妙的将卡西米尔摘了出去,毕竟,整合并不该只是一个国度的暴动,而是应当颠覆整片大地的火焰。
而最开头有些句子的概念,其实是改自医师的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誓词,在西里尔看来,整片大地,问题只在于不平等——那无非是找个由头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同时压迫下层罢了,比如乌萨斯之于感染者,维多利亚之于塔拉人,而卡西米尔就更明显了。
骑士阶级可也没多干净,在商业兴起之前,那些老爷们可是剥削百姓与贫农的最主要的力量,更别提被立成法桉的奴隶制度了,他们需要随意使唤的下仆,所以就有了奴隶。
「大地与泰拉吗?」粉发少女唇瓣微动,以几不可查的音量呢喃着,同时有些呆呆的盯着这个菲林青年,心中想到的,正是出生地并不是这骑士之国的自己……愣了半晌,这才继续仪式。
「好,及今日起,你就是我们卡西米尔的骑士阶级之一了,恭喜你——(拍打)请牢记你所发下的誓言……收剑吧,我的兄弟。」最后,砾有些大力的拍打了他的脖颈。
这也是仪式的一环,旨在警醒对方这誓言的郑重性,不得以等闲态度视之、正常来说,应该是要打脸颊的,但两人之间有着一定的身高差距,完事之后,砾亲手将剑鞘别在了他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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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后一句,则是一种……代表整个骑士阶级的接纳。
西里尔应该是近期以来,第一位由征战骑士进行这种仪式的竞技骑士了,虽说基本上,他并不是第一次藉由此类仪式得到爵位或者头衔。
上一回,是乌萨斯新皇帝费奥多尔让他以单膝跪礼对他封男爵爵位,但这实际上属于一种「臣服仪式」,骑士与爵位本身与封建制度之间具有非常大的纽带,通常,在上位者、特别是皇帝担任册封者时,也基本代表被册封之人向此人宣誓效忠。
这也是在当初,无论新旧贵族都认为这位外国商人已被拉入保皇党的原因之一。
而此刻,砾小姐对他所进行的,则是另一种更底层,与「骑士」本身关系更大,骑士贵族作为一个阶层,授予配剑、马刺、鞍具与披风的仪式,称为「授剑仪式」,也基本相当于进入这个群体的准入仪式。
相比前者,这其实更加明确的说明「得到骑士身份」的这个过程,就好比学位的授予,需要有三位或以上(通常状况下)的学者签名,以一个类似作保的方式,进行接纳新学者的过程,授剑仪式这同样也是一个相似的概念。
至于为何需要「授剑仪式」呢?整个卡西米尔一年需册封的低阶征战骑士何其之多,总不能每次都由真正高位的大骑士长、罗素或老林光等等出面授予吧?更别说古代王国了,除非真是什么重大事情,否则国王绝对不会轻易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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