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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兆言 好小说一定是有问题的(第1页)

叶兆言:好小说一定是“有问题的”木叶:《驰向黑夜的女人》的第二、第九章和《枣树的故事》最后几章很接近,两部小说相差二十多年,但都融汇了真实与虚构,叙事者“我”和小说里的人物有一种对冲。

叶兆言:小说里的“我”是虚构的。这不过是伪装的真实,故意做得像真的一样。小说绝对是虚构的东西,不能当真。但是,真实可以作为一种技法,譬如有的画跟真的一样,引起注意甚至反感,这就达到一种效果。像阿特伍德,她就伪造过报纸上的报道,作家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木叶:《没有玻璃的花房》里李道始是田汉的学生,《驰向黑夜的女人》里竺德霖是周佛海的同学,《一号命令》里潜在的真实人物也不少,你不直接写田汉或周佛海这样或正或反的名人,但又让笔下人物和大历史相勾连。

叶兆言:我要让真的历史人物变成我小说中的“装饰”。比如说写的时间和周佛海的日记要对得上,要逼真,我写的竺德霖流鼻血,周佛海就是经常流鼻血,我觉得写到小说里很好玩。我并不希望小说靠真实取胜,小说主要还是依靠人物和故事。比如卡夫卡的《在流放地》,那个人对断头台又迷恋又着魔,其实写小说也是这样,要不择一切手段,要迷恋和着魔。可能周佛海等历史人物和场景都只是零部件,是螺丝,我要把它和自己的小说拧紧,拧得好看,目的还是为了这个小说。

木叶:小说第二章写到哈威尔(又译哈维尔),上次我们其实也提到过,很有深意,就是说他国读者心中的哈威尔和捷克人所理解的可能非常不同。大的历史由很多小的部分组成,看似强大的地方也有一些破绽。

叶兆言:我不喜欢搞政治的人。比如汪精卫,说起来大片国土也不是他丢的,他只是用“和平”的方式、投降的方式来抗日,为什么不可以呢?政客可以利用各种东西,政客永远是理直气壮。我一向都不喜欢激进的人,包括那些高喊反腐的,喊得响的人都很可怕。我不太喜欢那种动不动就要求别人的人,所以我特别欣赏吴亮对我的评论(《还有无数人的记忆像鸿毛那样飞向天空》),他看到点子上了。比如“向雷锋同志学习”,我就特别不喜欢,这哪是老百姓喊的,这都是在号召别人。我对政治天生反感,觉得政治天生就是脏的,我属于那种离政治远的人。各人有各的选择,真的打起仗来了,那些热血的人肯定会冲到我前面,我承认我有怯懦的一面。今天我们总讲鲁迅硬骨头,难道不是包装的结果吗?你想他在革命党中间就属于懦弱的,暗杀也不去,集会也不参加,说起来也是同盟会会员,这个会员说到底就是个革命群众,辛亥革命与他基本无关。“一·二八”淞沪抗战,他是躲到日本朋友那里去。鲁迅的想法很朴实,你要跟日本打,你先要把自己弄弄好。我伯父的老丈人夏丏尊也是日本留学的,我伯父一直讲他,说夏先生从来不赞成抗日,他说你怎么能打得过日本人,你要把自己国家先弄弄好,但是有一个底线,汉奸他是不做的,做人要有最基本的气节。

木叶:小说出来后,似乎对这段历史讨论得并不多,较多关注的是“文革”。你好像说过,文革没有文化,只有革命。对孩子而言,更多的是一种狂欢性。我觉得《没有玻璃的花房》,可能是被低估的作品,至少没有被充分关注。比如里面写到小孩批斗唐老太,“大家并不争先,却多少有点恐后”。这是对民族心理非常尖锐而微妙的洞察。多年之后,对“文革”的看法有什么变化?

叶兆言:一个人所有的作品是一部大作品。作家的一生是用所有作品来堆的,每一本书都是一铲或一筐土,你要把它夯实。《没有玻璃的花房》是一个标准的成长小说,和《动物凶猛》以及国外的《铁皮鼓》是一个类型的,都是少年目光。《驰向黑夜的女人》可能野心更大一些,历史纵深不太一样,它是从汪伪时期的南京一直写到今天,没有简单的好坏判断。比如,生在汪伪时期,你可能做同龄少年都做的事,要是生在“文革”时期你也许就是造反派。你运气好你就处在这一端,运气不好就在那一端。

木叶:这也有些虚无的。

叶兆言:吴亮一眼就看到小说中看似无意的一笔,为什么小芋会是这样的结局。这可能也反映出一种虚无观吧,因为这个女孩到了国外,她能够忘却过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完全变成一个现代的“世界人”,这中间是不是也隐含着这个意思:我们必须要杂成这个样子,要经过很多可怕的改造,最后才能把老祖宗给的根深蒂固的那些东西去掉。

今天把很多问题都推到“文革”也不对。为什么会有“文革”?因为有“文革”前。为什么有“文革”前那些年?因为有1949。为什么有1949?因为有1945……每一环都扣着,中国没有1937年又不一样。也许将来我们会说,中国没有今天又会不一样。

木叶:《没有玻璃的花房》里吕文被判处死刑是因为“现行反革命罪”。《驰向黑夜的女人》里欣慰也是“现行反革命”。吕文质疑林彪为毛主席选定的接班人在程序上的合法性,然后又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政策不是历史进步而是倒退。1980年代初他又被追认为与“四人帮”斗争的英雄了。但是,欣慰的死就有点不值。

叶兆言:这也是我反复想的。欣慰这事多多少少和我在后记里的话有些关系。就是我们已经习惯把“文革”中死掉的某些人视为英雄或神,事实上未必。林昭幻想着和柯庆施冥婚,这简直不可思议,因为“四人帮”的真正后台之一就是柯庆施。他死得早,否则一定是一个大奸大坏的人。我一直觉得,一个需要英雄的时代不是一个好时代。还有一个就是,小说需要“避”,就是这个东西我不太愿意写得很具体,比如说她为什么被枪毙?如果说把欣慰为什么被枪毙写得逻辑性很强,这个死就不可怕了。我特别要强调的是她的不为什么被枪毙,当逻辑不再成为逻辑的时候,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木叶:荒诞。

叶兆言:我最得意的一笔,就是她的朋友春兰的反应,她听说欣慰被枪毙以后,她就觉得她去看布告的一眼决定了这个人的命运,我看见有她的名字她就死了;我看见没有,她就没死。人生有时就是这样,就这么惨。但是,一个时代如果是能预测的,是死刑或不是死刑,这都很正常,“文革”就是很荒诞的,莫名其妙,你死了就死了。她看了一眼还内疚,好像她这一眼把欣慰给看死了,我不这样欣慰就会有幸运的结果。

木叶:这两个人有些像是林黛玉和薛宝钗,但又不太一样。

叶兆言:其实,我想写这两个人近似同性恋。她们绝对是闺密,一见如故,我觉得你最好,你觉得我最好,好到可以共享一个男人。没有嫉妒之心,互相欣赏。

木叶:我很能理解她们都喜欢明德,但后来两个人先后嫁给了闾逵,这种事自有其真实性,但前边明德部分处理得比较有说服力,后边春兰嫁给闾逵时似乎缺了一些既具决定性又很柔韧的铺垫。

叶兆言:写作就是弥补这些东西,作家一定是要想到这些细节问题的。其实最重要的是去肉联厂洗澡,那一段把闾逵所有的辉煌都显示出来了。过去洗澡很不易,女人又特别爱干净。她到了他的厂子里发现,这个“杀猪的”男人原来在那个女人群里居然有魅力。我这是在写她内心的变化,而且我着重写她柔软的一面,这个男人没有向她炫耀,我是让旁边的女人来表现,那群女人喜欢这样的一个男人,她能看到的。

木叶:这是一个推动力,还有吗?

叶兆言:还有很实际的一点,女人是需要保护的。另外,女人也有性的问题。时代很压抑,最大的一点就是自虐,女人也自虐,别人不把我当东西,最后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东西。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事太多了。那个时代的婚姻有些是很怪的。

木叶:但我总感觉再有一个她心理转变的细节会更好。

叶兆言:写作就是如何解决这样的差异,我也不能把这个男的写可爱写可怜了,就不对了。但是我也不能写他不可爱,所以有一个度的问题。小说还是有变化的,最早说这个男的很恶……我甚至想写这个男的还动小芋的脑筋,但写着写着就不允许往这个方向去了,拧不到那里去了。我曾想写成“罗生门”,也想过整个小说就是闾逵的回忆,回忆、吹嘘他的艳遇,最后把欣慰的女儿小芋也给睡了。其实是一种鬼魂在叙事,但我觉得这太像外国小说,比如福克纳的小说。我也想过用小芋的角度来写。

目前的第二章其实是原来第一章,为什么叫“很久以来”,也是用古诗取标题的办法,这章一开始就是“很久以来”嘛。小说都是为了虚构得更真实,就像一个钟,不一定非要从零点或一点开始,完全可以从四点开始,我先写七点也没有关系。

木叶:就来说说这个书名,《收获》版的名字“很久以来”出自顾城的诗句,后来单行本变成多多的诗句了。

叶兆言:是一个巧合,一开始我倒真没想到顾城的诗,后来改的时候把顾城的诗歌加了进去。我对顾城的诗还算喜欢,但没到入迷的程度,我非常着迷多多的诗。而且有个误会特别有意思,我一直记得“驰向黑夜的女人”出自多多的诗《青春》,其实是《黄昏》。它就是我需要的意象。取名“驰向黑夜的女人”,有人问写的春兰还是谁,我说都不是,其实就是一尊女神的像,你也可以说张志新或所谓的“文革”英雄。我是取于哪里呢?是高尔基的小说《丹柯》。高尔基早期小说很棒,社会主义化了以后就不光彩了,但他十月革命以前的作品是有世界地位的。《丹柯》非常好,写的是一群人特别迷惘,有个人特别想惊醒他们,带他们离开这个像森林一样愚昧的地方。高尔基的优点是浪漫主义,后来的变化是你想不到的,他就写丹柯把手伸到自己胸口,把自己心脏掏出来,像一团火一样的,然后举着自己燃烧着的心脏,带着这批人走出来。我少年时代特别喜欢这个细节,特别浪漫。“驰向黑夜的女人”也是举着火把行走的意象。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她他把我们带向光明,她他也觉得自己把人们带向光明,大家都以为是早晨四五点钟、五六点钟,会越来越亮,其实春兰和欣慰,包括读者,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结局。这里面当然是有隐喻,隐喻着我们什么时候可能会出事,我们以为在走向光明,其实我们正向黑夜走去。

木叶:这个很不错,但有的读者会认为是指两个女主角,也可能认为是这样的标题吸引眼球,这都无所谓,有深意就好。尽管重点写了几个女性,但我觉得这部长篇里没有一个完整的爱情、纯真的爱情,要么苟且,要么不得不,要么是时代的错位……欣慰的几段情感如此,小芋的飘转也引人遐思。

叶兆言:你说的不错,这里边的男女关系都让人非常失望,都是一些不圆满的爱情故事。明德不学无术,败家形象。这种人不得志,像个诗人;得了志,就会像流氓一样。但肯定有才。这种人注定是要被无产阶级代替,要被工人阶级代替的,这是上个世纪历史潮流。女人注定要受这两种男人的蹂躏,不是被堕落的封建余孽蹂躏,就是被流氓无产阶级的粗鲁糟蹋。其实我很悲观的,上个世纪有文化的女性,普遍遭受这两种人的欺负。

木叶:闾逵去劳改农场探视欣慰,她曾跟他提起春兰,“反正我现在也不在了,你们干脆就生活在一起算了”,闾逵听了还有几分不高兴。后来春兰真就跟他走到一起去了。在这么写时和自己有没有较量?想过别的结局吗?

叶兆言:我就觉得它很真实,因为在我所处的环境里这样的事太正常了。孤独,居住空间,还有一个就是豁出去了,很多东西放在一起,这么发生就很正常。

木叶:还有一个是认命。

叶兆言:认命有时就是生命的体现,被风言风语的女人,在那个时代,她待在那里就会被认为可能偷人。至于欣慰这么说是不是托付,我只是写到而已,甚至是反话。

木叶:这个结局有些不一般,毕竟他强暴过她(春兰)。

叶兆言:小说家的想法跟别人不太一样,因为如果没有这个强暴,就没有后面的那种认同。男的说反正睡过你了,再上也容易了;女的内心深处可能是想,我反正给他弄过了。当然强暴是犯罪,百分之百的恶心,她们两个为这事憋了一天,想去告,最后忍了。所以我要写两个女的一边看电影,一边痛哭,那是一种压力的宣泄,很纠结的。我还写她们回到童年最优美最值得怀念的地方,一起回忆美好的往昔,我觉得有这一笔就写透了。

木叶:小说的故事核儿很好,即两个女人都喜欢同一个男的。后来又和另一个男人相遇,并先后嫁给他,其间还有一个强暴的故事。你是“反高潮的”。我就想,写的时候是否可以让它略微痛快淋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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