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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她来献……
猪头……她来献……
雪白外加点了红点儿的馒头……也是她来献……
还有啥?
啊,还有香……三根有手指头粗细的香,点上……插到香炉里……
然后就是——
瑞珠僵着脸的跪在棉垫上,听着月总管在那里用半唱半念的声音念着那长长的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完的东西,她听了半天,发现月总管说的每个字她都能听得懂,但那些个字连在一起她就死活也听不出到底是啥意思,眼瞧着那香炉里手指粗细的香慢吞吞的烧到只剩下个小头,这边的月总管终于停了下来,瑞珠刚刚松了口气,怜香捧上又三支神香,瑞珠把那香插到香炉里以后,月总管的唱念就又慢悠悠的升了起来。
一直跪到瑞珠觉得膝盖麻得让她开始想翻桌骂人的时候,月总管那边终于把那卷一打开至少有三米长的卷宗卷了起来,瑞珠由怜香提示着,磕头,再插香,再磕头,然后起身,礼毕。
屋里屋外的一堆人全都静悄悄的跪在地上等着瑞珠先走,瑞珠望了望跪在外面将近一个时辰的众人,慢吞吞的迈腿过了门槛,走下台阶,瑞珠在春航身旁停了停,一俯身就把还低头跪着的春航从地上拽了起来,眼见被突然站起来的春航身子还有些不稳,瑞珠就干脆扶着他弯下身轻轻的帮他揉了揉膝盖。
春航温玉似的脸上微微一红,虽然一干下人全都是低头跪着的,但只用眼角的余光便已把这边的一举一动全都打量了清楚,瑞珠扶着春航抬起头笑了笑,低声道:
“你也别回屋了,就这么直接和我去梅堂吧,月总管已经准备好了过节的节目,咱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瞧瞧那些新鲜东西……”
春航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头,瑞珠转过头挥手道:
“都起来吧。”
一干下人全都战战兢兢的半跪半起,瑞珠也不理,自顾自的拉着春航慢吞吞的向梅堂走,走过蕈香和茹叶见到那两个人已被身旁的下人搀了起来,就停了停丢下句‘一起来’,然后就带着月总管和怜香惜玉等人走出了这个祭堂的院子。
菜是好菜,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而且有海鲜,天知道这大冬天那些人是从哪儿找来的绿油油的鲜菜,感觉上在这里冬天吃蔬菜比吃海鲜贵,虽然用不惯那些银制的小刀小剪,但还是慢吞吞的剥了一个油闪闪的大虾放到春航盘子里,一向不喜欢油腻的春航红着脸吃了,其余的虾全被怜香惜玉剥了皮,瑞珠‘嘎吱嘎吱’全嚼了,挺香。
一顿饭估摸着应该是从下午一点一直吃到下午五点,除了瑞珠偶尔说说笑话,其余三个坐在桌子下首的人全都静悄悄的,最后瑞珠嫌桌面上静得不想话,干脆就叫那早被传到王府里的艺人隔着桌子开始献艺,说短书的,唱小曲的,表演杂耍的一个一个来,眼看着太阳渐渐落了山外面的天也黑了,瑞珠就带了一堆人转战戏台,那戏台子搭在院子的西北角,瑞珠坐在茶阁里一边吃解腻的小点心一边看那灯火辉煌的戏台上人影动来动去,戏一共开了三场,文的武的都是热闹喜庆的,瑞珠虽然听不太明白那戏文的意思却也明白在适当的时候捧几个好,然后学着原先在电视里看过的有钱人家那样趾高气昂的说一声‘赏!’,随后就看着底下人拿着大笸箩把铜子儿当喂鸡的谷子一般往戏台上撒。
三场大戏过后月亮已升得老高,瑞珠对看戏没兴趣自然也就不再吩咐加场,随后一堆人就又浩浩荡荡的走到外面去看花炮,月总管准备的花炮自然全是些贵重东西,只看到一团蓝幽幽的火带着声响升到老高的地方,然后散成大朵大朵的绿色菊花把王府上的天空照得生亮,放了几个大花炮之后,城里其他地方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响起炮声,渐渐的城里的炮声响成一片,瑞珠看到放大花炮时,一直低着头的蕈香好像有些怕似的向后躲了躲,他身旁也一直低着头的茹叶就怕他摔着似的伸出手轻轻拉了他一下,然后这府里府外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茹叶拉着蕈香的那只手就再也没松开过。
虽然城里放花炮的人多,但瑞珠发现放到天上的还真没几个能比得上王府里的漂亮,眼看着周围的仆人一个个也面露喜色,瑞珠应景一般的拿着自己买的小花炮放了几个,然后一挥手就把剩下的全分给了周围那些下人,叫他们也跟着热闹热闹,这参与的人一多气氛果然比刚才好得多,瑞珠笑吟吟的看着四周的人闹,整个王府一直折腾到了午夜才在瑞珠的一声‘散吧’之下慢慢安静下来,瑞珠带着人走上挂满红色灯笼的回廊,等到回到屋里完全梳洗干净的躺到自己被窝里以后,瑞珠才咂摸着这个节过的怎么样,总的来说只有两个字,没劲!
窗户外面还能听到噼啪作响的花炮声,屋子中间烧的炭火盆把整个屋子都烤得暖洋洋的,瑞珠爬在床上却不睡,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一个鸡血石的玉佩,上面镂空的花纹丝丝缕缕的盘成一朵杜鹃的模样,瑞珠正玩着,忽然听到屋门被‘吱呀’一声推了开,一条细瘦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进来,瑞珠抬起头轻轻说了声“过来”,站在门口的蕈香停了停就静静的走到瑞珠床前,低着头又停了下来。
“你穿这件衣服冷不冷?”瑞珠瞧了瞧蕈香身上的银青色的素色棉袍,忽然一伸手把那个沉默着静立不动的人拉到了自己床上,蕈香细瘦的身子微微颤了颤,静静的摇了摇头。
“还说不冷,这手都凉得冰人了。”瑞珠皱着眉低语了一句,拉着蕈香的两只手放到嘴边轻轻呵着热气,蕈香低着眼帘,静静的任瑞珠给他暖手,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下一片长长的影,微微的打着颤。
瑞珠一直把蕈香的手擦得发红发暖才松开手,抬起眼,瑞珠望了望蕈香瘦得尖尖的小脸,自己慢吞吞的从从被窝里爬上来向试了试这屋里的温度,然后才转过头对那个一直一语不发的人轻轻的丢了一句:
“脱吧。”
蕈香低着头静了静,然后缓慢的站起身开始用有些不稳的动作解自己的棉袍,刚解来两个扣子,屋门忽然又被静静的推开了,茹叶沉默的站在门口,黑黝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异的光,蕈香的动作一下停了下来,茹叶静了静转身要走,坐在床边一直没有出声的瑞珠突然冷着声音轻喝了一声:
“进来!”
蕈香不可思议的望着神色捉摸不定的瑞珠一眼,站在门外的茹叶僵着身子,神色复杂的慢慢转过头望了屋子里的两个人一眼,终于还是咬着嘴唇一语不发的走了进来。
“坐这里。”瑞珠指了指床边的木椅,茹叶低着头,动作僵硬的走过来慢慢坐了下去,瑞珠又转过头望向一旁的蕈香轻轻说了一声:
“继续脱。”
蕈香一直沉默的面容终于渐渐产生了一丝变化,瑞珠静静的望着那张在瞬间仿佛快要哭出来的脸,心里却平静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她还真是bt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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