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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围墙上的纸飞机（第1页）

秋天是一个容易让人心生思念，心怀依恋的季节。

大礼堂渐渐成为了袁晨子每天必去的地方。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安谧之处。她几乎每天早上来到大礼堂，都能碰到韩奕时。尽管她没有见过围墙后的人，也不和他说话，但是她敢肯定就是那个和她抢位置的男生。而且无论她多早到，他都早已经在那，她索性就不再刻意和他抢位置。但袁晨子的肚子里有许多疑问，例如他为什么每天早上来这里？他在围墙后面都干什么，难道真的只是来睡觉？

后来，袁晨子知道其实他并不是全部时间都是在睡觉。他偶尔弹吉他，偶尔边弹边唱。

他会弹吉的事是袁晨子在来这里的第三天的时候才知道的。那天早晨，袁晨子像以往那样，来到山坡上的大礼堂。还在山坡下，她就听到一段清脆悠扬的旋律。仔细一听，这旋律来自礼堂，像是有人在弹奏吉他。

清晨里，能听到这样的旋律，心情无疑是愉悦的。她快步沿着声音的方向寻找，她惊讶地发现声音就是从围墙后面传来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除了他，不会是别人。

他唱的歌曲中，有些是袁晨子听过的，有些则闻所未闻。遇到自己熟悉的歌曲，她会轻轻跟着哼唱，但绝不会让他听见，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至于那些她没有听过的，她也会情不自禁地认真听。袁晨子很不愿夸他，但是他唱起歌来的确很好听。

这天，袁晨子拿出墨绿色的硬皮本，看着上面凸起的橄榄枝花样发愣，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着转。她想家了。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这么多天，距离还这么遥远。此刻，关于森顿大学的种种新奇事物，已经不能缓解她强烈的想家情绪。

韩奕时在拨弄着琴弦，弹着写着，一字一句地琢磨着歌词，他喜爱做这种事情。每次心里只要有一段新的旋律时，他都会立刻写下来，或者记录在他的随身听里。但这样一闪而过的灵感总是会在中途戛然而止，导致曲子往往都不完整。这种情况持续到最近。说也奇怪，自从发现了这个地方，只要坐在这里，他的灵感就会源源不断涌来，这几天都是如此。

他隐约听到围墙后传来抽噎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很容易辨别出这是哭泣声。

他停下手中的吉他，问围墙那边的袁晨子：“你怎么了？”

袁晨子本来还可以忍住的，但经韩奕时这么一问，所有的难过立刻像泉水一样从心头喷涌而出，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韩奕时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说：“如果是为了要我把这里让给你，那你赢了！”

但显然她不像是在开玩笑，韩奕时一时竟不知所措。

“你先别哭，到底怎么了？”

袁晨子埋在手臂里抽泣。她没有回答他，至少不想带着哭腔回答他。

围墙后沉默了片刻。

随后，一件洁白的衬衫外套突然从围墙上面掉下来，正好落在袁晨子的面前，随着飘落的还有一架纸飞机。

袁晨子泪眼模糊，看到纸上好像有字。她啜泣着打开，纸上写着：“想哭就哭，今天穿的这件外套不贵，鼻涕眼泪只管往这上面擦吧！”

顿时，袁晨子破涕为笑。

韩奕时不再问袁晨子为什么哭，而是等她渐渐平复情绪。

“你喜欢哪首歌？”

“《童话》！”

“那今天就唱这首歌，我给你伴奏！”

袁晨子有些犹豫地说：“可我不记得歌词！”她和同学常常会在课间的时候唱，尽管这样都没办法把歌词记全。

“有我呢，我可以中途提醒你！”韩奕时爽朗地说。

袁晨子答应了。

于是，韩奕时用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旋律悠悠地响起。袁晨子和着旋律轻轻哼唱。每当她在中途忘记词的时候，韩奕时都很快地提醒，然后她又可以很好地衔接上。歌声和旋律回荡在清晨的大礼堂外。

一阵秋风吹过树林，林间传出的“沙沙沙”的声音，在大礼堂四周蔓延开。在宽阔的山坡上，两颗心平静而安稳。这是她第一次随着伴奏演唱，这也是他第一次给别人伴奏。

两人靠着围墙，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袁晨子问韩奕时：“你看过这首歌的mv吗？”

“嗯！”

“里面的女主角最后是不是死了？”

“怎么了？”

“男主角好不容易才实现音乐梦想，可女主角一定很想很想看见他站在舞台演奏的样子，可她却死了……”袁晨子的语气里满是伤感。

韩奕时用后脑勺枕着手，想了想说：“也许女主角还活着。而且每次男主角演出的时候，她都会去看！就像你故事里面的时间和苍老一样，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然后创造了快乐和幸福！”

“真的吗？”

“嗯！”

韩奕时听见袁晨子收拾东西，起身的声音。与此同时，一件用纸包着的东西，从围墙上面掉落，直接从韩奕时的脑袋上滚到草坪。

韩奕时翻开这个做得有些简陋的纸袋来看，是他那件白色衬衫，被叠得整整齐齐。里面还有一架写了字的纸飞机：“物归原主，谢谢啦！”

他回去时，手里比来时多了一个纸袋和一架纸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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