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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曙光，连天空都阴暗下来。黑夜，是非人类的世界，对于没有夜视能力的人类来说，黑夜就是噩梦的温床。

“我们能赢吗？”杜冰问道。

杰夫拉德在斗篷下冷哼一声，说道：“废话少说，看好给你的东西！”

“那真的是地图？”

杰夫拉德没有再说话，他向来冰冷，面对铺天盖地的尸兵，他没有畏惧，只是阴阴的站着，只是他转身之时，斗篷被热风微微掀起一角，在到处闪耀的火光下，杜冰得以瞥见他隐藏起来的身体一角。

那还是人类的手臂吗？杜冰只是看了一眼，身体不由得轻轻颤抖几分。交错的经络和肌肉暴露在外，没有皮肤包裹，像是交错缠绕的蛔虫，若不是他本人用冰冻住这一切，恐怕他的身体很快就会在高温下垮掉。

难怪在杰夫拉德站立的地方，总是有一条湿漉漉的痕迹，他随时在用能力保住身体，但能力用得越多，他的身体却垮得更快……

可即使如此，他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蜷缩在斗篷里的身体没有半分卑微。挺直，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样站着，气息随着不断接近的魔族大军动静而浮动。

这些站在现在的人类权利、地位顶峰的人，在杜冰最初接触他们之时，只是厌恶，似乎为了目的，可以牺牲很多无辜的生命，而现在，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指挥和无所畏惧的眼神，杜冰也稍微被感染。

人类，或许在陷入绝境之时，首先表现出的是他们最丑恶的一面，但是为了生存，他们的意志力也会强的惊人，坚定和抗争，也是人类难以抹灭的美好品质。

在严阵以待的城中，杜冰抱紧了维妮的孩子，看着那稚嫩的小脸，轻轻说道：“我们会活下去的，以后不要那么对你妈妈，她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你。”身为母亲，她能懂那种感觉。

红眸的女婴能否听懂杜冰的语言，没人知道，她一直都静静地看着一切，不哭闹也不挣扎。

“凌昊天！”莉莉轻轻在那个男人身边耳语道，“找到飞机了，还完好的只有一架，燃烧足够飞向东方，是超大飞机！”

隐隐的骚乱和震耳的脚步声从城边传来，凌昊天抬头：“带上所有的女人先撤！”

“你……”

“我要带那个小丫头去那个地方。”

莉莉一把抓住凌昊天的领口：“这明明是个陷阱！”

“不，”凌昊天布满岁月的脸庞上，有着看不清的阴影，“我相信那东西存在，如果能趁乱得到全部地图，我就能找到零号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启示录是开启密码，那东西要完全醒来，的确需要一个复杂的契机。”

“醒来？武器……是活的？”

没有给莉莉解释，漫长的数十年岁月，凌昊天也无法说清当初看见的一幕是梦境还是真实。

两米长的密封棺材状钢质铁箱，超低温的保存运输，像他一样的特种人才的秘密押送，安排神秘的0514号杜冷锋去盗取的东西，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却听到过铁箱里类似呼吸的喘息，那东西……是活的！

最多只有十分钟，没有城墙的都市被红着眼睛的尸兵包围，面对距离那么近，速度极快，力气远超人类的尸兵，最外围防守的猎人们提着狂跳的心，不断的射出手里的子弹，或者挥动手中的利刃砍下它们的脑袋。

一个猎人看见凶猛扑来的尸兵，子弹倾泻而出，好不容易倒下一片，他狂吼出声：“该死的！混蛋！来啊来啊！去死全部去死吧！”

再次扣动扳机，却发现子弹已经打光，他心中一惊，伸手摸上腰间利刃，喉管却在瞬间被撕破，鲜血飞溅了身边的同伴一脸！

反应过来的其他人一阵枪乱射，打死了急速侵入的尸兵，也将那个猎人打成一片肉泥。

“罗姆大人！南边索拉小巷守不住了！数量太多！请求超能者支援！”

“凌大人！东面压制住了，我们看见五百米外有高级魔族的身影！”

……

局势已经混乱起来，无法控制，不管怎么杀，尸兵仍旧越来越多，数十万的尸兵与不到千人的人类，数量的对比差距还是太大，何况高级魔族还在后未动手。

所有参与战斗的人，都变得疯狂起来，砍杀！躲避！突刺！一系列动作没有任何停顿。杀掉一批，转眼又有数万的尸兵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嘶叫和惨叫交织，炮火和超能力的光芒将黑色的夜幕映照出炫丽的死亡色彩。

“走吧！”杰夫拉德关上通讯器，逼视杜冰，“上车，会开车吗？”

“会。”

杜冰坐在驾驶室，把着方向盘，考虑要不要一脚油门踩出去。外面几乎都被包围了，现在开车突围简直是做梦。

没容她多想，杰夫拉德往一侧缓缓抬起手臂，白色的冻气从他的手臂蔓延出来，嗖地升腾到空中，银色的冰龙在杜冰的眼眸中不断扩大，直到形成当初在海边看见的巨大。

“走！”

随着杰夫拉德一声冷喝，杜冰猛地一踩油门，她大概明白了，要给她开路吗？让她带着地图走？不，他们或许是想……

想到一种可能，杜冰反而坚定了要去的方向，刘夜在那里，她能感觉到。

与此同时，不管其他方向压力有多大，神王的命令，集中攻击杜冰车辆的前方尸兵。远处传来轰隆的爆炸声，绽开的红色能量从后面擦过杜冰的车辆冲向前，灼烧干净大片的尸兵，给杜冰前面打开了一条飘洒黑色灰烬的通道。

一咬牙，杜冰把油门踩在最底，厚厚的改装越野发出震耳轰鸣，飞一般的疾驰而去，眼前的景物几乎化成了线条擦着玻璃往后移动，高速的眩晕感让杜冰一阵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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