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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友谊与美酒（第1页）

每每和元天河不过脑子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时候，无极牧发现自己总是可以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找到自己真正渴望的东西，并且在之后反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缺点和不足之处。

无极牧是个好强的人，也是自尊心比天高的人。同时，他也肩负着毅力和天赋，还有着不断努力的才能，所以他今天才成为了放眼整个古修士界也寥寥无几的一名尊者。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他，如今也不得不承认，在那个时候，元天河是远远强于自己的，而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把元天河当成了可以依靠的存在，如同师兄一样，从他身上一直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

遗憾的是，他并不是一个情商很出色的人，在许多年之后，他才如梦初醒的发觉了这种事情。也在那个时候，知道了元天河当时说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的人生中，所谓修炼并不是一切，元天河渴望的不仅仅是成为最强这一件事情。也就是说，如果成为世间最强必须让他舍弃掉人生中其他的所有要素的话，他就宁可不做那世间最强者，而去寻找一条崭新的路。

在精神境界上，元天河就一直早早领先于自己。这是无极牧每每想到都会无比沮丧的事情。不是因为认清了自己在精神境界上输给了元天河，而是懊恼自己没能像他带给自己帮助一样，也给他带去帮助。

一种淡淡的愧疚和对往日年轻时代的友谊的怀念总是时不时就像幽灵一样出现，缠绕着他的心绪，让他久久陷入沉思。对元天河来说，自己是否也是一个很好的友人呢？

如今他已经是世间万人敬仰的尊者，但是心中的空虚，却并不是“力量”二字可以简单弥补起来的。这就是人，人本身就是这样复杂的动物。

一种沉寂却并不让人感到尴尬的沉默在屋子里慢慢地随着温暖的气流流淌着——这是只有真正的好友之间才会出现的舒适的沉默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元天河已经抽完了水烟，他轻轻一笑，放下了烟筒，道：“无论在我眼中古修士是怎样的存在，总归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者了，想必你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吧？老牧，有你的守护，你的家族日后也应该不会再遇上你不想见到的事情了。”

“恰恰相反。正因为不是这样，所以我才说，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是一种折磨啊。”

无极牧喟然长叹一声，旋即看了一眼笑而不语，正在寻找着自己的拐杖的元天河，笑道：“老家伙，你也不要再伪装了，搞得好像你已经靠自己一个人走不动了一样，装得还挺像的，但是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

听了无极牧的话，元天河怔了一下，旋即无声笑着收回了摸向拐杖的手——和之前让人搀扶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元天河居然精神抖擞地大大伸了个懒腰，旋即一屁股坐回沙发，居然是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

“瞧你说的，什么叫伪装，无论怎么想，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家伙看上去多少身体有点不健康有点小毛病才是正常的好吧？你这种才是不正常的，没看到那些孩子一见到你都吓得跟什么似的？”

无极牧听了却是有些不屑地说道：“难道还怪我了？我堂堂一个尊者，就是不论实力光论辈分那些小家伙对我毕恭毕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老河，你装成那个病怏怏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好处不成？”

元天河无奈一笑，道：“哪里有什么好处，你老东西注意用词啊，什么叫装，我这只是一种接近年轻人的办法而已。比起被人敬畏，跟他们拉近距离，多和他们说说话才是我希望的事情。人老了，总想和人多说几句的不是？呵呵……”

无极牧复杂地看着一脸轻松的元天河，有些感慨地说道：“你老小子几十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当年那个全天下恶人只要见到你元天河的追杀令，就会吓得屁滚尿流的，元天家族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杀手，不是吗？”

“记不得咯，人老了，总不会把那些无聊的东西都一一记在心里。”元天河呵呵一笑，道。

无极牧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瓶淡蓝色的酒瓶，仿佛没听到元天河的话语一般，自顾自地喃喃道：“可是这样的传奇杀手，却从来未屠杀过任何无辜之人，甚至只要是来自弱者的请求，哪怕酬金只是一个铜板，你也会拼上性命，将那群为非作歹的人渣赶尽杀绝……”

他有些怀念地看着窗外云雾缭绕的风景，淡淡道：“老河，如今成为了尊者，我本以为会有更加让我心潮澎湃的事情等着我，可是如今一回想，才发现当年和你一起嫉恶如仇，行侠仗义，两人双双游走江湖的日子，才是最让我怀念的……哼，回头想来，这逆天之路也不过如此！”

元天河喝了一口茶，瞧了面色惆怅的无极牧一眼，低声笑道：“这种话跟我说说就行了，可别当着小辈的面说。”

“哼，怎么，你还怕他们瞧不起我？谁敢，要是让我发现了还不好好惩治他。”

“我的意思是，你如今就算被苦恼所迷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那至少也不应该去毁灭那些孩子的梦想。老牧，被人尊敬同时也意味着你在被人崇拜，身为一个尊者，这可不是你该说的话。”

无极牧静静地看着笑望着自己的元天河，他的面庞已经衰老，到处都是沧桑而深刻的皱纹，但是那抹熟悉的笑容，却是让无极牧不禁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和元天河，仿佛又回到了数十年前的那些他记忆里，让他最为快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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