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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成听到这里,哈哈一笑,从背后解下一个盒子来,送到了武松的身前,道:“这是哥哥那口红绣鞋宝刀,在这里物归原主。”
武松打开盒子,露出那口刀来,此见这把雪亮如银,身上连一点斑纹都看不到,样子却是奇特如同一只女人穿得绣鞋一般,更奇特的是,那刀在太阳光下一晃,本来的雪白,立刻变成血红色,好如刚涂过血一般。
武松抓着刀仔细打量,感叹道:“据那盛本所说,这刀是他的祖上,随着狄青大帅南下广源州,讨平侬智高的时候得来的,据说是侬智高的佩刀,本来这刀只有银白色的,但是侬智高攻打广州的时候,用这口刀杀了两万军兵,染得这口刀变成了这般颜色,他祖上爱这刀的奇异,所以宁肯军功不要,也不肯将这刀交上去,没想到却在他与我的手里蒙尘了。”
扈三娘看得热切,一双眼里露出渴望之色,武松一眼看到,心道:“我这扈成兄弟是个君子,我把这刀给他,只怕他也不肯要,他对这个妹妹爱若珍宝,我就给她好了。”想到这里,武松双手捧刀,转送到了扈三娘的身前,道:“扈小姐,这刀武二却是用不到了,你是巾帼英雄,我就把这刀送了给你了,只愿它在你的手里,不会就此埋没了。”
扈三娘激动的一张俏脸红彤彤的,就比刚才喝了酒时都要艳丽,虽然羞意难抑,但却勇敢的和武松对视着,同时急速的喘吸,胸口不住的起伏着,虽着得男装,却把女儿家的好曲线都给勾勒出来了。
武松看得心虚,急忙扭头不敢再看,扈成暗自偷笑,低了头只管喝酒,装聋作哑的,只当看不到。
扈三娘站起来,半躬身子向前,伸出双手接了红绣鞋宝刀,道:“三娘,谢二哥赠刀!”
武松被扈三娘弄得心虚胆颤,虽然一个劲得告诉自己,那是朋友的妹子,不当亵渎,但是心里难免起了些变化,当下不敢再喝,只说歇好了,催着扈成起上路。
一行人离了景阳岗,到夜的时候入了景德镇,这镇子地处寿张、东阿、阳谷三县鼎峙之间,横跨运河,素有“南北转运锁钥”之称,虽只是镇子,却比一般的州县还要热闹,那运河上不走夜路停泊的船只,立起灯桅,把运河照得通明,上面的水手一到了夜间就下来耍戏,所以镇子晚上没有霄禁,简直就如不夜城一般。
扈成一行人到了镇上的时候,正是夜市要开场的时候,各行买卖纷纷上场,扈三娘看到有卖各种小玩艺的摊子,在车里再也坐不住了,强行给扈二姐换了一身男子衣服,然后从车上下来,扯着她在这小摊子上看着。
扈成生怕遇到不开眼的,带着人下来。护着两个妹妹,同时命小厮速去寻客栈,省得车队在这里没头苍蝇一般的乱转。
扈三娘和扈二姐两个在那些卖饰品的小摊子上转着,突然一件物事映入扈三娘的眼帘,却是两只巴掌大的银制绣花小靴,用玉链子连在一起,涂成了银红色,躺在那摊子上,扈三娘看在眼里,心头突突乱跳,快速的拿在手里,小心的把玩着。
摊主站在那里都要哭出来了,他早看到扈成他们大队人马进镇子,这两个一看就是女人的假男子,下车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帮精壮的庄客,他这东西是给那些寻花问柳的男人拿去讨窑姐喜欢的,要是后面那些人看到这女子拿了这玩艺,一下恼了,把自己的摊子给砸了都没处说理去。
几个出来寻花的男人,早看出扈三娘是个女人,看到她拿着那红色绣鞋在眼睛转着,脸和红鞋,交相辉映,不由得眼都迷了,涎着脸凑了过来。
扈成脸色一沉,大声叫道:“好了,我们走了!”
扈三娘听到叫声,急忙向摊主道:“这个东西多少银钱?”
摊主这会哪里还敢要钱,胡乱了报了个数,扈三娘从荷包里摸出一把碎银子,也不拘多少就丢了过去,然后拉着扈二姐离开,那摊主先是呆滞,随后把银子拢到一处,竟有五两之多,他那小银鞋里面是锡锭,就是外面包了一层银,那玉链也是不值钱的便宜货,竟然能得这许多银子,店主都要乐疯心了,他生怕那些庄客回来找后帐,连摊都不摆了,收拾收拾急匆匆的走了。
扈家的小厮找到了下处,派了人接了扈成他们,一行人在景德镇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搭了一艘船过了运河,然后一路向东南而行,扈成为了让扈三娘好好和武学刀,故意慢走,七天之后,才到了东平府。
萧嘉穗按着扈成的吩咐,早几天就到了东平府,去拜见了知府陈文昭,同时安排好了下处,数着日子知道扈成要到了,日日就在西门外等着,远远的看到扈成他们过来,急急的迎了上去。
扈成引了武松下车,引他见了萧嘉穗,这武松对‘圣僧’萧嘉穗的名字早有耳闻,这会见面说起话来,只觉好生投契,萧嘉穗笑道:“府衙那里我打点过了,今日却不必到衙里去,却找个店房,好生喝一杯。”
扈成拍手道:“太好了,我正想着要去走这关系呢,没想到师兄都安排好了。”
扈成亲自去和那些阳谷县的解差商量,这些解差押得人除了武松和王婆子,就没有罪犯了,武松是自己投案的,显然不可能再逃了,王婆子从犯事到现在,人都瘫了,每日说话吃饭都要伺候,让她跑也跑不得,所以这些解差完全没有责任可担,所以乐得卖这个人情给扈成,爽快的应了。
几个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武松和萧嘉穗、扈成当夜喝了个痛快,扈三娘却是拿着小鞋碾转反测,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扈成、萧嘉穗、扈三娘一齐出门,送武松到了府前,先申报了府尹,然后待到知府看过了申文,下令封了凶器刀子,把武松、王婆都下到提事司监死囚牢里押下。
扈成、萧嘉穗、扈三娘三个一直送武松到了囚牢,扈成漫撒了银子,整个提事司的人都接了钱,这会对武松非常的客气,引了武松向牢里去,扈成给武松又塞了些银两,低声嘱咐:“二哥只管放心,小弟在外面,一定护你周全。”
武松点头道:“全托贤弟了,若事不成,也无须费力,武二能报了兄仇,此愿足矣。”说完向扈成、萧嘉穗二人一拱手,向着大牢里走去。
扈三娘一直忍着,这会无论如何也忍不得了,急匆匆的过去,把装着红绣鞋钢刀的盒子塞到了武松的手里,叫道:“二哥,这里是你的绣鞋。”
武松、扈成都是愕然,两个人心道:“这把刀给他(我),是要劫狱吗?”
只是这会人已经给推进去了,扈成他们盘问扈三娘不提,武松到了监房之中,把盒子打开,一眼就看到了玉链子银鞋,不由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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