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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军医的地狱（第1页）

秦沐川自然不会忽略这一点，他解释道：“明天信号弹升起，蓝军首先要做的就是搜寻我军指挥部，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整体摧毁。同样的，我军的首要任务也是如此。”顿了顿，幽深的眼眸倏地眯起，秦沐川再次斟酌了下，才说：“我们的对手是训练有素的装甲部队，引他们进伏击圈难度很大。不过，他们未必想到我们会这么打，如果做得漂亮，他们不会察觉。”

打仗也是要赌的。在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一切的战略战术也都只是猜侧分析，谁都不敢笃定一定能克制装敌人”。身为指挥官，必须敢冒险。

当代军人的悲哀莫过于赶不上一场真正的战争，还要天天纸上谈兵。有着武夫般利落的炮营长明白过来，他的血液开始沸腾，很激动地说：“我带人从外围包抄过去，不信赶不动他们，踢我也要把他们踢进来。”

几人相视而笑。宁磊的神色却显得有些凝重，他说：“不能硬来。直面蓝军不理智。”

将一面代表指挥部的红旗插在沙盘的山谷上，秦沐川决定：“把担克连和补给基地设在这儿！”

几道质疑的目光同时投射在秦沐川脸上，不敢相信他居然要把承担火力掩护的坦克连作为饵，而且补给基地一旦被摧毁，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秦沐川开始战前布置：“蓝军发现补给基地必定要发起冲击，坦克连集中火力抵挡住，让他们以为036山谷是主战场，指挥部在那里。炮营长，你趁机以最快机动速度抢战蓝军412高地，截断他们的支援力量。”指着一处距离036山谷极近的空地，秦沐川对陆明说：“开战后老陆向这儿推进，与炮营长碰头后直导蓝军后方阵地消耗敌军……”

秦沐川完成战斗部署，陆明与宁磊对视一眼，相互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一架直升机以极低的高度自山峰后转出来，在一块空地上降落。身穿迷彩服的沈启山以及两名年轻的军官跳下来，径直走向伪装成山丘的指挥部帐蓬。包括秦沐川在内的五三二师的军官们随秦沐川迎上去，给沈启山敬礼。

眼眸深处浮动着果决镇静，还有期望，受此次军演红军首长委派全程参与此次演习的沈启山回以标准军礼，目光越过陆明，他严肃而郑重地对秦沐川说：“秦队长，前天三六三重装部队已经折在蓝军手上了，首长对五三二寄予很大的期望，辛苦了！”

三六三重装部队的战斗力在场的没人不了解，那是一支有着“雄狮”之称的威武之师，居然也败在了蓝军手里，可想而知他们这次的对手实力有多强劲。

其实秦沐川的特种大队，之前参加军演更多扮演的是蓝军角色，不过这次却被军区指认，做了红军的角色。这大概也是军区领导对他寄予了更多的期望，希望他能更全面的得到发挥。

秦沐川的表情凝重了几分，他说：“责无旁贷！”走到沙盘前凝神看了会儿，注意到沙盘中插好的旗，极快地参透了秦沐川的战术，沈启山神情质疑的问：“如果坦克连挡不住蓝军的袭击怎么办？”

秦沐川的目光落点是沙盘中的036山谷，他说：“以坦克连的装备预计至少可以抵挡三十分钟的正面冲击。如果三十分钟之内炮营长抢战不下蓝军412高地，就由作为主力攻击部队的侦察营担起冲击任务消耗敌军。”

沈启山终于将目光投射到秦沐川脸上，他以质问的口气说：“火力全部集中到了036山谷，指挥部遇袭怎么办？”让对手掀了老窝，绝对败得彻底。

“不止我军的火力集中过去，蓝军的火力自然也会偏重到那边。作为主战场的指挥部有地面火炮的掩护，”略顿，迎视沈启山挑衅又质疑的目光，秦沐川异常坚定地说：“指挥部扛得住！”

以火力先锋及补予基地为饵引蓝军部队进入伏击圈，采取限制自由的封锁战策略绝对是冒脸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哪怕一丁点的偏差，都会导致行动失败。但对于五三二重装部队而言，在不了解蓝军作战方法的时候，其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对抗。

战争这玩意，本来就是人类最为残酷的社会活动之一，不是毁灭对方，就是被对方摧毁。做不到知己知彼的时候，除了拼死一搏，他们别无选择。所以说，军人不是不怕死，而是，当战争来了，死是不可逃避的。那是他们身为军人必须承担的使命。

沈启山与秦沐川的对峙，令指挥部陷入长时间的寂静。五三二团的军官们有些发愣，他们戒备的看着沈启山与“自家”指挥官，不知该如何缓解这一刻僵持的暗潮汹涌。

最后，沉默由秦沐川打破，他侧身看着墙上悬挂的作战决心图，开口时声音铿锵有力，沈启山听到他说：“没有摧毁不了的目标！如果我们的指挥部扛不住，他们也照样顶不住我们的全力冲击！”意思是说，五三二团的实力也是不容质疑的。

沈启山眼底透出的锋芒显露出危险的讯息，他扫了秦沐川的背影一眼，没再发问。

行动前一晚，指挥部帐篷外，秦沐川坐在草地上，以手臂掌住地面，令身体呈后仰姿势，望着黑幕般的天空沉默。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无论是对抗，还是任务之前，他都会一个人静静。

沈洛也参加了这次的军演，以战地医生的身份，但是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她现在不只是在参加一场军事演习，还是去赴一场对她而言有着特殊意义的约会。

天际亮起微光，五三二团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做好战斗部署的秦沐川身穿作训服，迈着大步自野战车场走向隐蔽指挥所，涂了油彩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惟有肩章在晨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指挥部里数十名军官操纵着电子仪器，沙沙的电流声在战争面前居然显得井然有序。当全军进入战备状态，陆明与宁磊也屏住了呼吸，与秦沐川及沈启山并肩站在电子屏幕前，目不转晴地注视着战场上的风吹草动。此时，距离预计开战还有一分钟。

秦沐川敛下眼，低沉浑厚的声音透过电波扩散向空气里，他对着通话系统呼叫道：“各队注意，按原定计划，看绿色信号弹行事。”话音刚落，北京时间六点整，象征开战的第一发绿色信号弹在丛山密林间轰然而起，滑向天际。

安静被瞬间打破，刚刚还空寂无人的林地忽然响起低沉的引擎声，一分钟前看起来还像灌木丛的步战车以猛虎之势迅速抢占了林地间的通道，而车上所有的枪炮在眨眼之间已全部对准了林地外那片未知的空地。场面犹如千军万马，蓄势待发。然而，等待片刻，蓝军阵地却始终静悄悄地，让人完全嗅不到该有的火药味，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深邃的眼底浮起冷意，秦沐川身上莫名散发出一种凛然的杀意，他猜测着某种可能性，随即又自我否定。沈启山将目光从屏幕上移过来，偏头看着身侧的指挥官。这一战，身为上级领导的他没有绝对的发言权，就算是师部空降，也只有建议权，秦沐川才是掌控全局的总指挥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蓝军仍旧毫无行动。

在陆明的军旅生涯上没遇上过这么诡异的对手，脾气急躁的他有点沉不住气：“蓝军可能对五三二团擅长攻坚的特点很熟悉，他们在等我们先动手。”

陷入沉思的秦沐川摇头否定：“不会是采取敌不动，我不动战术，他们应该是在找我们的指挥部，不想浪费弹药。”

沈启山皱了下眉：“不可能那么骄傲，轻敌不是他们的作风。”

秦沐川一字一句地纠正：“不是骄傲，是自信！”不等沈启山反驳，他拿起通话器，嗓音骤然一冷：“突击小队准备，改变原定计划，立即向412高地推进。”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又听秦沐川说道：“坦克连注意，原地候命！”

一直作为秦沐川副手的陈俊自然没有异议，他是绝对服从指挥官命令的，很爽快地回道：“明白！”相比他的爽快，苏哲就是兴奋了。没想到居然是突击小队领战，他激动地对着车内通话器喊：“是！”

在秦沐川发挥指令的时候，蓝军还是没有动静，但是也确实诚如秦沐川的猜测，蓝军此时正在紧锣密鼓，但却同样悄无声息的寻找着红军的指挥部。

此刻，红军的先行队伍中，正有着一个身份特殊的人员跟随着，这个人便是沈洛。其实，大型军演中是允许有人员伤亡的，只是有着严格的标准。所以为了应对突发状况，参演部队中配备必要人数的军医，是非常必要的。

但是，军医的身体素质毕竟和军人不同，所以可以说每次的军演虽然是军人的天堂，但是却是军医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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