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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拜倒在我的旗袍裙下（第2页）

“阿阿阿……”乞丐急了，拉着卓烈的手大吼大叫，好像被卓烈欺负了一般。

正当卓烈想推开他的时候，一只大手拍在乞丐肩膀上，乞丐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打扮比自己还要寒酸的男人满怀欣喜地看着自己。

“娃儿……”男人掏出兜里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反复比对，面如死灰：“不是娃儿，不是娃儿……”

“神经病！”乞丐以为碰上同行了，甩开他的手就走了。

“大叔，你怎么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头发已是长到了肩膀部位，像是十几年都没洗过一样，都黏成了一团。

骨瘦如柴，眼眶深陷进去，黑眼圈像是熊猫。背上提着一个蛇皮袋，里面装着饮料瓶，这应该便是他的生计了。

“你，你是小菩萨！”男人上下打量卓烈一番，惊喜喊道。

“你认识我？”意外的是，这男人普通话还挺标准。卓烈请他去对面的小饭馆，给他点了几碗菜，一边吃着，一边道出了自己的故事。

对于生活在贫穷之中，见不到明天与希望的人们来说，孩子是他们选择努力活着的唯一理由。

十六岁辍学到深圳打工，二十六岁回家乡大梁山娶妻生子。高杰虽然从不知道什么叫富裕，但只要有口饭吃，他就很满足。当妻子给他生下一个胖娃娃的时候，高杰更加拼了命地赚钱。

高杰还记得那一天是中秋节，他的行李箱里装着半年工资，与给老婆孩子带的“大城市才能买到的好东西”，妻子早早地便在车站等候，一分一秒地数着，再有一炷香的功夫，男人就回来了。

兴许是昨晚吃坏了，今天肚子里掀起惊涛骇浪，像是在打仗。她抱着孩子走向厕所，一位看起来面目慈祥的老妇笑着说可以帮她照看孩子，女人在孩子脸上轻吻一口。

“娃儿，别哭，阿妈去屙屎，马上就回来。”

她满怀不舍地向孩子告别，虽然这一别不过几分钟。然而她绝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永远。

她疯了似的大吼大叫，那年头车站并没有安装监控，她的孩子可能现在已经在高速行驶的绿皮车上，驶向另一个城市。

她的所有疲惫与绝望，都因孩子的离去而毫无保留地宣泄开来。她一次又一次地步行三个小时，在车站门口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孩子的姓名。

可她始终听不见孩子的一声啼哭，回应她的是很不耐烦的乘警。

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她吊死在家门口那颗榆树上。忆往昔，这是她们一家三口休憩的角落。

她带着笑容迎来死亡，她看见自己的孩子在天边朝自己挥手。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如果娃儿还在我身边，现在已经读初中了…”说到这，高杰泪流满面。

妻子死后，他彻底崩溃。他用所有积蓄换来了一条传闻：被人贩子掳走的小孩，都会被卖给沿海地区的父母，或者打断腿当乞丐去乞讨。

他刷了整整一个月的碗，才换来一张前往深圳的车票。至此，繁华璀璨的沿海发达地区，出现了一位父亲苦苦找寻孩子的身影。

他在沿海所有地区都留下了脚步，榆州，是最后一站。

“再找不到娃儿，我也下去陪娃儿他娘。这么多年咯，她一定很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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