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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芃有些晃神，想开口说什么，被郑艳丽打断：“你是不是想说你提前问过我的意见？你那是在我意见吗？你明明只是在通知我。还有你明明知道张坤对你有意思，你不喜欢他却吊着他，同学们传你们两个是天生一对，你嘴上说不是，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郑艳丽，你先把刀放下。”蒋芃没说别的，这时候辩解，在这个疯狂的女人眼里必然是苍白无力的。

“把刀放下？”

“对，把刀放下，事情都还有转机的，我们公司的董事长之前也被人污蔑，绯闻满天，她退圈后开了这么大的公司，成为一名女企业家，你也可以的。”

郑艳丽嘴唇抖了两下，一秒的停顿，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冷笑：“把刀放下，然后放过这个男人吗？那我怎么办？人家有钱有势，我只是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小演员。”

郑艳丽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刀，贴着张坤的耳朵问：“你不打算讲讲，后来相机为什么会到你的手上。”

“我，我在网吧里看见你传了照片，然后相机落在网吧了。”

张坤终于说出了实情，那次徐谦来质问他，他怎么能把这些见不得人的小事说出来呢。

他宁愿别人以为事情就是他干的，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他这只黄雀，看着郑艳丽做那些龌龊事，还纵容她的行为，跟帖火上浇油，引导舆论。

他的心理事如此阴暗，他受不了有哪个女生看不上他，他是豆奶王子，每个女生都爱恋的王子。

偏偏蒋芃对他不屑一顾，他要让她变得配不上她，而不是同学们以为的，他喜欢她，她却不理他。没有女生是能够拒绝他，有的只是不配。

“所以你就把相机偷走了？你明明知道是我干的，就在旁白看好戏？幼稚！你们一帮幼稚鬼。全都各存心思，没一个好东西。就为10多年前的事，你还报复我！”郑艳丽怒喊着，手上的刀子松了一下。

“我是想过要不要报复你，但我从没真正计划过什么。我恨你，就像你也恨我一样。我恨你不再把我当好朋友，我恨你和孙欣悦合伙霸凌我。就是因为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我也才会那么恨你。以前我们那么要好，我也羡慕过你能自己揣摩出很多有用的舞台经验，我也羡慕你能和男同学们打成一片。我知道你不再和我要好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和她们不一样，她们只是看我不顺眼，而我却在无形中给你的心理造成了负担……”

蒋芃紧紧盯着郑艳丽的眼睛，平稳而清晰地说着每个字。

郑艳丽的视线有片刻的涣散。

这一瞬间，徐谦冲上去，强行抓住郑艳丽的手腕，试图夺取她手上的刀，可同时张坤猛力挣脱开郑艳丽的桎梏，推搡中徐谦夺刀不及，郑艳丽发了疯地胡乱挥舞水果刀，大喊大叫。

白色的光影在夕阳余晖中飞舞，一道笔直的寒光划过、消逝，水果刀插入了徐谦的肩膀。

其余一众人冲上前，把郑艳丽压翻在地，郑艳丽侧脸紧紧贴着地板，一动不动，眼神凶狠地看着地面。

徐谦肩膀受伤的位置伤口不深，不过也需要好好静养。

张坤去了非洲，郑艳丽后来怎么样了，他们不得而知，网上的热搜持续了一段时间也就消失了。

天空青碧如洗，徐谦忘向窗外，眼睛微微有些发疼。

电话在几下嘟嘟的声音之后接通了。

随着一声喂传入耳膜，一霎那，徐谦感到恍惚，眼前浮现班主任捏着他的脸使劲左右晃动，狞笑着咒骂他的画面，那是他噩梦真正的开始。

初中的徐谦并不是一个好学生，上课吃零食，做小动作，作业乱七八糟，考试成绩堪忧。他的班主任是个冷酷易怒的中年妇女。

那些日子里，他受过她不知多少次的否定、嘲讽、打压和怒骂。拧脸之前，她踹过他腿肚子，拧脸之后，她除了踢他，还会扇他耳光，只会变本加厉。他变得自卑、焦虑，他的胃总是疼的抽搐。在班主任的“引导”下，平常只是随便开些小玩笑的同学们开始真正使用恶毒的手段霸凌他。

成年后的徐谦，也有过寻找班主任的想法，问问她怎么为人师表，可是她已经不再那所学校了，甚至不在南城市里。

电话号码是最近无意中获得的。

“请问哪位？”那边看久久没人回应，又问了一句。

“xx老师吗？我是南城3中91届的学生，我姓徐，您还记得吗？”

对面明显露出高兴之色，大概以为过去的学生电话来问候，笑着说：“呦，我教过的学生太多了，真可能不记得，你叫什么？”

“我叫徐谦，以前长得胖胖的，学习也不怎么好。”

“我好像有点印象，不过好多同学都不认识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我现在也是一个中学老师了。”

“那挺好啊，你是不是个子，人也瘦。”

“现在壮了，也长更高了。”

“从小孩子长成大小伙子了。”

“您还记得当时说我，就知道吃，吃的脑袋里全是猪食吗？”

空气安静下来，电话那头没有回应，沉默着。

徐谦说：“你踢我、骂我、打我，说我是个傻子，说我这样的长大了也是一无是处。”

“您在同学们面前辱骂我，同学们学着您的样儿也开始欺负我。12年了，我还是记得很清楚。我当时还抱过希望，同学欺负我，我希望您能帮我，我去找您求助。我记得有一次，一个同学掰了我的手指头，我当时感觉很痛，真的快要断了的感觉，您对我说‘手断了吗？没有断你矫情什么？’我不知道您后来是不是也是这么对待您不喜欢的学生，而且您现在对您当时的种种行为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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