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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无药可救了（第2页）

望着那双深邃如碧玉的眼睛，向来对占南天情绪反抗的苏良辰突然柔情款款起来的抬头抚上他那斜飞的浓眉，深邃的西方人的眼睛，高的鼻梁，凛冽的寒风雕刻出来一般的精瘦脸颊，以及那张肖薄的像两片刀片一样的唇。

甚至包括那熟悉到骨子里的，从他的肌肤传递到她身体里的龙涎香的味道，这一切的一切，整整六年在她的记忆里盘旋不去，虽然每每夜里梦到那个看不到脸的高大身影，但是她就是可以确认那个人就是他。

世界上最难堪的事情大抵就是，你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个人，已经忘了过去的那些人，可是不过只是回头的功夫，一切清晰如昨。

将她就要滑下他脸庞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那碧波的眼睛里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毫不掩饰的情绪。

是痛楚，还是痛恨？亦或者是一种无线的眷恋与隐忍？她一下子，真的分不清了，只感觉自己的掌心下，占南天那有力的心跳一下下的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大脑陷入一片空白之余，他那字字有力的话语一字一字的刻上她的心头。

“良辰，你知道那种夜晚每每午夜梦回的醒来，没有任何睡意，脑海清晰的思念着一个人的感觉吗？你知道当你的的脸萦绕在我的梦中，像是驱散不开的雾，想要拥你入怀却始终是一团泡影的感觉吗？那种当你从梦中醒来，眼前却是一片虚无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开始恨你了。你的每一个习惯，你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中，让我吃饭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要给你打个电话，让我买糖的时候会想你喜欢吃什么口味，让我冬天的时候会想你你的膝盖还疼不疼，让我这六年下来每一天都在想的是，苏良辰，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占南天静静的说着，仿佛只是一个人的喃喃自语，听得苏良辰却不由得有种眼眶干涩，喉管刺痒的感觉。

“知道吗？当我在立陶宛看到你的那刻，我真想当众掐死你！这么多年你一直这样肆意的盘踞在我的心头，可是现在却在这里堂而皇之的结婚！苏良辰，你怎么可以这样！可是后来当和你跳舞的时候，看到你那熟悉的眉眼又重新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时，我突然发现，其实我在这六年中除了恨，还做着另外一件事情。以前我总是认为爱与恨是对立的东西，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这两者根本就是近义词，代表着相同的概念。

虽然大脑始终轰轰的作响着，但是占南天的话却一字不落的钻进她的耳朵里，在她的心海投下一颗重磅炸弹！纵使她所有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再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但是她的世界早就已经翻江倒海的覆水难收了。

他好像很少和她说起这些，更从来不曾——

因为这点而提起他的妈妈。

“以前妈妈告诉过我，你有多爱一个人，就会有多恨他。小的时候我并不理解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认为一个人的感情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复杂，要么爱要么恨的分明一些，对自己对别人都好。整个观念的转变，大概也是在她溺水在淤泥深重的池塘的时候吧。”

那么平静的叙述着他母亲的死，苏良辰不由得有些感觉心惊，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在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居然可以做到像是旁白的叙述一般，可是那原本高大的身材所散发出来的挡也挡不住的落寞，却与整个夜色如此情投意合的让人不由得有些心疼。

这个样子的占南天仿佛不再是那个控制着所有人的王，而只是一个··目睹着母亲微笑着淌水去摘莲花，而最终溺水身亡在自己面前孩子。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那高大的身体微微的发抖。

突然想到那次他们去洗瑶浴的时候，自己提着裙子想要去摘那朵莲花时占南天那大惊失色的表情与铁青的脸！看，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不是你不去想，它就不会存在的。这与年纪的增长和心智的成熟没有任何的关系。它就那样堂而皇之的把自己摆在那里，像一根扎在皮肤上的小刺一样，时不时会隐隐作痛的提醒着你。

“我一直都以为母亲的死是个意外，当时年纪小甚至呆在那里的太过震撼的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得了自闭症。后来在他们翻出母亲的遗物后我才发现，原来她的死并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受不了父亲外面有女人的自杀行为！爱她吗？当然很爱很爱，可是恨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而你，则让我再次感受了一遍这种爱极了是恨，恨极了依旧爱还在的感觉。”

吻上苏良辰的眼睑，占南天轻轻的道，像是怕吵到她一般，但是他心里却清晰的知道，她并没有睡着，他说的每一句她都听得真真切切，分分明明。

“占南天，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很爱很爱你，以前看书的时候总是看到女主角有用尽生命去爱男主角的，开始我总是好期盼自己也能够遇到这种生死契阔的爱情，可是后来我发现，爱一个人真的太累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爱，也没有力气去恨了。我们已经各不相欠了，再继续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轻轻的揽上占南天的腰身，苏良辰那柔柔的小脑袋贴在他身前的静静的道。主动的动作让占南天身体一僵，一种无形的感觉顿时从腿间一路凝集上来，让他在捧起她的头落上一串吻的时候，俊朗的面容上满满的尽是不甘！

“谁说我们已经各不相欠了？就算你不爱不恨了，可是我还有恨有爱，这样怎么能够说是各不相欠？怎么能？苏良辰，你怎么可以让我在爱上你的时候，你这样风淡云轻的把我推开！”

因为从小母亲的事情给他带去的震惊、愤怒让他从不对任何女人说爱，也从不敞开心扉的接纳任何女人，任由着身边的莺莺燕燕再多，也不过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可是习惯，正是因为习惯两个字，让他整整六年还无法适应她不在身边的感觉！他本是让她适应自己的习惯的留在身边，却不想，真正被改掉习惯的变的牵肠挂肚的人也是他！这在苏良辰走后，让他感到越发的懊恼！

他没有爱过一个人，以前他总是冷眼旁观的看着任何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当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他已经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了，如此让他放低姿态，这让他怎么能够忍受的了！可是这个小女人，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他的规则，牵动着他的心，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那个占南天后还想一走了之？

虽然他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既然恨的背面就是爱的话，那么他一定爱极了她。

“苏良辰，我爱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南天，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你是一个很自私的男人？什么事情你都只想到自己，只顾及自己一个人的感觉？不爱我的时候，把我唤之则来挥之即去，爱我的时候如论如何都要把我留在身边。却从来都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你凭什么就认为，在你爱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一定就要欣喜若狂，感激涕零的去接受你的爱意呢？”

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从他那肖薄的唇里说出爱她的话来，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过。他可以送给她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可以对她一切甜言蜜语，却始终在她最盼望的时候吝啬于说一句‘我爱你’。

“你都已经结婚了，我们真的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这句迟来的‘我爱你’，让苏良辰在想到占南天无名指上那个戒指时，不由得心有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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