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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唐心蔓在网络小说界呆了一两年后,那时候的她已经做了一年多的枪手。起初在一个大网站里写文,只是大网站有利有弊。利是于读者多,大网站如果能混出个名堂来,就代表着大神之路指日可待。弊是在于本就驻站的大神,这群大神可能是从网站建起时,就跟随至今,可谓开国功臣。而随着网站的崛起,这些大神也积累了一大群铁杆读者。这也就是说,只要是他写的作品,必定有高点击,甚至可以说这群读者就是为这作者买单的。
对于网站来说,一来这群大师是开国功臣,需要厚待。二来就大神的读者来说,对网站有着最大得利。大神一走,读者自然可能会跟着走。所以必定会抛出橄榄枝,留住这些个大神。什么推荐和排行榜,统统都是他们登上了位。可是又不得不说,这就是他们的实力,他们的读者群。只是这样,新人们就缺少了机会。也许他们有文笔,有创意,可惜就是缺少了运气。
而某些大神们呢,同样也不想失去这一庞大的收获点。利益和荣誉,也许一开始并不是那么让人为之疯狂和迷乱。可一旦陷入其中,常久在读者们的赞扬声,和围绕下。突然要他们离开,不管是谁都会不适应的。所以利益和虚荣有时候就像毒品,没碰过,不曾得到过,就不太可能被迷惑。但是一旦沾上了,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放下的事了。为了自己能够继续享受着众星捧月,享受着许多人的以自身为主角的讨论,为了利益。即便是在自己不想继续写了,又或者是根本写不出了后,他们还要让自己的作品继续延续下去,继续写下去。甚至不惜雇佣一些代写的写手,也就是所谓的枪手。
他们会和这些枪手达成协议,签订一份合约或是口头约定。代写一事必须保密,不得外传。而这些枪手的稿费,可能是与最后作者得到的稿费做分成,又可能有固定的稿费。这些就看遇到的作者,是如何的了。唐心蔓是如何成为枪手的?其实是在两年前她开始在那个网上发文,文笔纯熟,创意构想也都非常不错。可惜和韦柏翘一样,都是因为题材并不是主流文,所以少有人点击阅读。
而且现在的读者都喜欢看白文,也就是所谓的简单易懂,或是有趣的,能给他们带来快乐的。因为真正懂文学的读者都去看文学书籍了,看网络小说的大部分就是图个乐子。所以他们并非那么在意文笔,反倒是创意,要够狗血,狗血的有创意,而且题材要是主流的,这样更容易被接受。其实一开始网络小说的崛起,只是有个更方便的平台让作者发挥和让读者阅读。
可是不知不觉间,随着作者越来越多,作品的水平也开始参差不齐。有好有坏,也有一般的。剩下真正是热爱文学,想要认真写出一个好作品的却不多了。现在的网络小说界,已经成了快餐店。作者出钱,写手出文。成了一种交易,纯粹的交易。失去了对文学的热情,一切都成了金钱的交易。
坚持下来的作者,也许还在默默无闻的写着文,支撑着这个理想。也许已经小有名气,有了少许铁杆粉丝。而没坚持下来的作者呢,有一搭没一搭的更新着,热情也逐渐降至冰点,直至全部消失。只有些流动型读者,只有少量的点击。说到底,对于作者来说,走这条路等于赌博。拿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赌,赢了的人得到回报,不管多或少。输了的,只有绝望和灰心。
还有一群作者就像唐心蔓和韦柏翘这样,热爱文学,舍不得放弃这个梦想,这套路。但是又不想让自己的作品跟着主流走,永远让别人牵着自己,而非自由选择路的方向。舍不得梦想,又放不下原则,可是也想要收入。那么枪手的工作,对他们来说有着绝对的吸引力。只是这份工作终究只是暂时性的……
唐心蔓得到这份工作,也是因为在写自己文章的时候,留下来联络方式。结果一段时间后,还未有什么反响。她都快要寒心了,突然有人找到她,并把这份工作介绍给了她。唐心蔓当时也在犹豫,为别的作者代写,等于欺骗读者,说难听现实点,那就是欺骗消费者。可是她也想有收入,特别是那人说作者开出的条件是非常不错。最后还是因为现实,她选择了接受。
这工作一做就做了一点多,有时候她看看自己为那个作者代写的小说下面的留言,有夸赞的,有建议的。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与她无关似的,可是这些个读者是对自己的作品有所感触。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们,这是她的作品,可是她不可以,因为这是合约的条例。几乎在很多时候,那作者干脆就将所有事推给了她。比如时时查看读者的留言,看看反响和需要改进的地方。
她们也许在努力的更文,而作者在这个时候很可能在哪个国家游玩。怨也好,气也罢。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选择,从他们选做枪手这一工作开始,就该知道不能说和不可说。
直到有一此,一个跟唐心蔓聊了好几个月的网友,一直都是她的倾诉对象。有什么苦闷她都会找他诉说,快乐或是难过,而他也会给她分析,会安慰她,也会开解她。后来在他得知她一直想写一篇自己的小说,而内容是有关连环杀手的悬疑惊悚类。他便向她提议既然两年过去了依旧对文学有着热情,那么他有个办法帮她。他先是告诉她,在现代这个时代,要成功要出名就一定要炒作。一定要有一个值得炒作的点,媒体才会大肆为他们「免费」宣传起来。
说到这里时,他说自己在警局和杂志社都有认识的人。如果她需要,他可以帮她。至于如何帮,他自然是说,一旦有案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内,他便会通知她。当慕伊甜听到这里时,她真的觉得唐心蔓过于天真了。也就是说,当第一个案子发生后,唐心蔓一直认为那不过是她先知道,至于死者的事,与她无关。所以她只是有点愧疚于利用死者的事。
唐心蔓最后又是怎么发现的?突然而来的出名让她冲昏了头,但是当这种兴奋在夜深人静之时,会突然消失,换之她心头便蒙上了疑惑。如果说他在警局或是杂志社有记者朋友和警察朋友,得到消息无可厚非。可是何以他将很多细节都描写出来了?
这个疑问就在第二件案子发生后不久,她忍不住问出了口。而他用着一贯语含深意的方式,婉转的验证了她的怀疑。唐心蔓在知道的那一刻,彻底被吓傻了。她以为自己只是借用了人家的案件当做素材和炒作点,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些成功的背后,是鲜血淋漓的……
这时候慕伊甜突然接到一封简讯,是蜜可发来的。原来在她和唐心蔓不知不觉的聊了几个小时后,他们也抓到了人。这让她安下了心,因为不再有第三位死者了。
“唐同学,你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背负上法律责任吗?”慕伊甜在听完她的话后,叹了口气。
唐心蔓点了点头,只有她知道,这个点头有多沉重。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该多好呢。
“我想,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这样选择的。”慕伊甜拍了拍她的肩。
“谁知道呢……”唐心蔓扯开一笑,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这个世道。如果她事先知道,会不会抵得住名利的诱惑,宁愿选择失去一个出头的机会呢?她不知道,因为有的时候在做选择的时候和回头看来的时候,是不同的。在选择时可能有许多因素,譬如怨恨、嫉妒、生气和冲动。她当时是否真能冷静下来抵抗诱惑?也许她不知道,可是联想到人命,她绝不愿伤害任何人。
没多久,警车开到了校门口,警方派人来带走了唐心蔓。慕伊甜陪她到上车前,她看到她的眼眸中有着千言万语道不尽复杂情绪。
她未来还可以继续走小说这条路的,再她解决了这件事后。慕伊甜目送着逐渐驶远的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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