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243(第1页)

北堂戎渡闻言,面上冷然一笑,此时他已经估量过了,自己已经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只要没有意外,北堂尊越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顺水而下,距离这里已经很远了,北堂陨想要让人搜寻到北堂尊越的可能性实在极小,因此北堂戎渡并不这么担心,只轻笑道:“……哦?那孤倒要拭目以待,看看伯父的手段了,方才孤与父亲他分头而走,想必现在他早就不知到了哪里,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用了。”北堂陨似笑非笑,目光在北堂戎渡脸上一扫,意似惋惜道:“果真是美人坯子,大有你爹少年时的光景,即便我那二弟侥幸脱身,但若是我将他这漂亮长子剥光吊在醒目处,风吹日晒,供万人瞻仰,争相来看大庆太子的丰姿,却不知那时北堂尊越这个皇帝的脸面,究竟还要放到哪里?”旁边沈韩烟见北堂陨说起这个,便紧皱了眉,霍然看向自己的父亲,慢慢道:“……爹,你若要碰他,可以,但须得先踩过我的尸首才行。”北堂陨见状,也不意外,却冷谑道:“好,你只管维护他,只可惜你这堂弟如今恨毒了你,你再如何百般维护,万般示好,他也不会领你一分的情。”沈韩烟一滞,却又道:“那又怎么样。”

北堂戎渡听了,却是毫无惧色,目光闪烁一下,只嘿然笑道:“……伯父也不必使什么招数,孤自幼也不是不见风雨的娇贵公子,打打杀杀见得多了,伯父若是想在孤身上用什么手段,那就只管招呼过来,孤若是皱一下眉毛,也不算是北堂家的男儿。”北堂陨闻言,突然间低笑一声,道:“好侄儿,我倒有些羡慕你爹了,养个儿子果然不错。”说着,面色一肃,对沈韩烟道:“我儿,你可要看紧了他,若是你放了你这夫郎逃遁而去,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便就此作废。”说罢,大袖一挥,便迅速消失在寂静的夜色当中,显然是亲自出手,去搜寻北堂尊越。

四下再无他人,风中还散发着血腥之气,到处都是七零八落的尸体,一片静悄悄中,沈韩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抱着北堂戎渡走到一块相对干净的草地上,自己盘膝坐下,怀里抱着不能动弹的北堂戎渡,一手抚摩着对方冰凉的脸颊,感觉到肩头还是阵阵刺痛,他静了片刻,这才喃喃地说道:“北堂,方才你可受伤了么。”青年柔软的掌心抚在脸上,和从前的感觉一样,但唯一改变的却是人心,北堂戎渡靠在对方怀里,看了看沈韩烟,眸中闪过一丝寒意,道:“……孤即便伤重欲死,又与阁下有什么相干?”沈韩烟呼吸一滞,一瞬间心头如绞,然后就是一声轻叹,道:“既然如此,你就恨罢,你若多恨我一些,自己心里只怕也能舒服几分。”

北堂戎渡听了,却看都不看青年一下,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睛,沈韩烟见状,道:“北堂,难道如今你连见我都不愿意吗?”他说着,眸光凝视着北堂戎渡,见对方仿佛无动于衷,便叹息着苦笑道:“其实我也恨我自己,但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我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也选择不了自己是谁的儿子。”北堂戎渡一听,突然睁开眼睛,只逼视着青年,斩钉截铁地断然道:“……别说了!眼下在孤的心目当中,已经没有必要回答任何这样没有意义的话!”如此语气没有超出沈韩烟的预料之外,可仍然不由得脸色轻变,但转眼之间沈韩烟便又恢复了正常,静了一会儿,才道:“北堂,你真的已经恨我到这种地步?也许我真的很无耻罢,在背叛你之后还妄想得到你的原谅,可是你莫非真的完全忘了曾经我们说过的话吗,就这么把从前的事情毫不犹豫地抛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这一生一世,都是欠着你,永远也还不清。”

“……事到如今,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亲手造成的,可是我还是想起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北堂,你告诉我,这一切真的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么,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沈韩烟怅然说着,一丝无可名状的寂寞之感,在这一瞬间就袭上了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一滴冰冷的眼泪忍不住从漆黑的瞳仁里溢出,就这么无声地流了下来,掉在衣面上,洇湿了很小的一块,此时此刻,冥冥之中,他突然就明白了,以后也许真的不会再有那个笑容满面,戏谑地对他说‘韩烟,你想不想我’的北堂戎渡了,就好比失去的永不会再有,自己生命当中最珍贵的东西已经被自己亲手打碎了,即使重新拼起来,也不能再与从前一模一样,永远会留有瑕疵。

北堂戎渡靠在沈韩烟怀中,当然不会回答这些话,面色冷淡,也许就在他知道沈韩烟真正身份的时候,他的心就冷了,眼前这个从来都被他当作自己亲人的男子在表面上与他和乐融融,而一转身却又选择了出卖,于他而言,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崩溃掉了某个心底的角落,在沈韩烟算计了他的时候,在对方利用自己间接算计了北堂尊越的时候,彼此之间的关系就不再能修复起来,这个陪他从小到大的人在短短一夜的时间就变了,变得陌生,于是北堂戎渡在这一夜才懂得,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对于什么人,都不可以完全相信,不能够信任任何人!

“……孤原本也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可惜,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北堂戎渡这一句话吐出口,空气中似乎都隐隐掠过寒意,虽然没有透出什么冰冷的杀机,可那语气也是并无温度的,冷淡如水,沈韩烟听出那语气当中的冰冷,即使心中早有准备,但依然想不到此时的北堂戎渡,可以表现得对自己再无丝毫挂念之意,他静了一时,然后低下头去,看着对方,当下心中又是复杂又是愧疚,想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一只手伸过去想摸一摸北堂戎渡的脸,但半途又缓慢地收了回来,沈韩烟叹息了一声,不由得低声言道:“此事确实是我亏欠了你,再怎么说也说不过去,狡辩不了的。”沈韩烟说到此处,心中一阵惆怅,满腹心事又能对何人说起,只可尽散于风中而已,当下四周无人,便定一定神,轻轻拉住了北堂戎渡一只沾满了血迹的手,柔声道:“……我也不多说了,只怕徒然惹你厌烦而已,但是北堂,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即使欺骗你,但素来对你之心,这却是没有假的,以后爱你敬你,也不会有分毫改变!”

北堂戎渡被他握住了手,一时心中也难免微微一震,想起从前青梅竹马的时光,但瞬间就重新回过神来,知道无论是曾经恩爱还是情义,到如今已是付于流水,此情何堪,当下淡淡道:“……取舍之间,冷暖自知,孤既然落于你父子之手,还有什么可说的!”顿一顿,却感觉到青年的手柔软凉滑,若是往日里这样相握,自然是心神皆醉,但此刻却又别是一番复杂滋味,而自己眼下被点了穴道,丝毫也没有推拒之力,因此只是冷着面孔,一言不发,但沈韩烟却握着他的手,只想如此持续到永远,但眼见北堂戎渡神情冰冷,忽然之间心头泛起一股难言的痛意,只能默默承受,不免笑颜淡去,却还强笑着道:“……太上忘情么?我做不到,北堂,我知道你伤心怨恨,然而我的难处,又有谁知道?并非是选择背叛的人,就不会痛的。”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去,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北堂戎渡的手微微一动,穴道已是自动解开,但就在这时,沈韩烟却重新点了他身上的大穴,让他再次动弹不得,北堂戎渡见状,没有出声,只冷淡地闭上双眼,沈韩烟心中叹息,却也无法解释什么,又过了许久,只听一阵风声掠过,下一刻,北堂陨已出现在两人面前,北堂陨面色沉冷,目光停在北堂戎渡脸上,忽然就低然而笑,道:“好侄儿,看来你没有白白舍了自己的安危,多亏了你的拖延,你爹他果然逃脱了,让我到处搜寻不到……”北堂戎渡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最后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彻底轻松下来,一时间张开双目,嘴角浮现出笑容,道:“真是个好消息。”

北堂陨目色微闪,也不动怒,却笑了两声,负手道:“虽说如此,倒也不算是功亏一篑,跑了大的,却毕竟还留下了小的,如今我手中既然有了你这个筹码,又何必担心我那二弟。”说着,对沈韩烟道:“……带上他,随我回去。”沈韩烟没出声,只是将北堂戎渡抱起来,跟在北堂陨身后,一时北堂陨一方的人手撤回,父子二人带着北堂戎渡上了一辆马车,飞驰而去。

北堂戎渡这一夜力战而竭,已是脱力,况且又经历了大悲大乱,精神已是支持不住,因此待到上了马车之后,很快就昏昏迷糊了过去,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在醒转的一刹那,北堂戎渡只觉得身软体乏,全身的骨头都疼得不轻,脑海里回荡着前时杀人纵横的画面,还有北堂尊越被河水吞没的那一瞬间……北堂戎渡陡然睁眼,余下的三分睡意登时无影无踪,刚想跳起身来,却想起自己已经被点了穴道,根本动弹不得,但还没等这个念头完全闪出来,就发现居然手指真的动了,紧接着,身体好象也是可以动的,北堂戎渡怔了怔,随即面色一定,却不曾轻举妄动,更没有挺身坐起,只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就见自己原来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床内,床前悬着流苏点缀的轻软罗幔,帐外依稀设着灯烛,似乎一片柔亮,手上的鲜血也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弄脏的外袍亦被脱去,身上正穿着自己原本的内里罩衫,北堂戎渡只觉得两侧太阳穴闷疼,他试了试,发现体内一丝真气也没有,浑身酸软,此刻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北堂戎渡咬了咬牙,却硬是一动不动,只极力聚起精神,仔细听着帐外的声音,他眼下脑中急速转动,合计着自己现在的处境,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北堂陨都应该暂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因此倒也不难应付,思及至此,北堂戎渡心下略定,无非见机行事而已。

帐外似乎隐隐有人在小声说话,应该是几个丫鬟之流,北堂戎渡一夜耗力之余,此时身软神疲,还没真正缓过神来,又因为知道北堂尊越已经脱险,因此心中放下一切牵挂,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逃不出去,便索性安心休息,朦胧中,却听见一个清亮沉稳的声音道:“……人已经醒了么?”声音里隐含着关切之意,下一刻,床前的罗帐已被人从两边无声地缓缓掀开,几个丫鬟毕恭毕敬地垂首站着,一个仪容清贵,身穿崭新杏色长袍的青年自外面走了过来,灯光中,微抿的嘴角透出淡淡的愁苦之色,正是沈韩烟,北堂戎渡的目光微微错开,然后坐了起来,沈韩烟见状,凝视着对方眉目如画的脸上那纹丝不动的表情,一时没法出声,也无欣然之色,只静静走上前来,全身僵了僵,然后才说道:“北堂,原来你已经醒了。”

北堂戎渡的目光只一顾,眼神猝然跳了跳,不知怎么就冷了下来,露出冷漠而生疏的意思,眼角也渐渐变得有一丝戾气外溢,并不说什么话,那神色只看得沈韩烟一怔,脸色黯淡下去,心头乍一滞,直呆了半晌,方才移开视线,低缓开口道:“……刚刚你睡了一阵,现在可觉得好些了么。”北堂戎渡嘴角一动,随后又略微向上弯扯,直到周围静得可怕,才缓缓抬起眼皮,依旧冷着脸,自齿缝里迸出冷冷的笑,说道:“……劳烦惦念了,孤现在好得很。”沈韩烟见他气色比先前似乎好了些,知道北堂戎渡没有什么大碍,因此虽然被他用话顶着,却也还是柔声道:“一夜风波,你只怕现在也饿了。”说着,从身旁的丫鬟手里接过一碗羹糊状的东西,自己在床边坐了,拿勺子舀着,就想要喂他,北堂戎渡见状,居然也并不抗拒,虽然一句话也不说,却张嘴便吃,沈韩烟见了,心中才彻底放下一块大石,先前他见北堂戎渡整个人都冷淡入骨,还有几分害怕他因恨极了自己,加之又落在了自己父子手中,说不定就会食水不进,徒然坏了身子,眼下见北堂戎渡还知道吃东西,并不像是赌气的样子,便略略放下心来。

北堂戎渡默不作声地吃了东西,随后就倒头便睡,沈韩烟知道他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于是便也不扰他,只微叹一声,一双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北堂戎渡的面孔,低声道:“北堂,如果你不会原谅我,那么,你可不可以恨我?”只这么一句话而已,却仿佛耗费了极大的力气,北堂戎渡的身体微微一震,却还是没有转过来,沈韩烟心中叹息,随后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吵到了北堂戎渡,只留下两个丫鬟,以便看护照顾,自己弯腰替北堂戎渡掖好被角,又重新放下帐子,北堂戎渡躺在床上,一时虽然不动,却仍然仔细去听外面的声音,沈韩烟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下喝茶,面上已没有了方才的愁色,换作了一副雍容之态,沉声道:“好生照顾着殿下,除了不可让殿下离开屋子之外,他要什么,用什么,做什么,都要立刻满足,若有半分差池,便提头来见我。”身旁两名清秀使女听了,压低了声音,应道:“……少主放心,奴婢们都晓得。”沈韩烟抿一抿唇,垂下眼睫,一时间不免苦笑,放下茶杯便走出了房间。

北堂戎渡睡在床内,心中却在飞快地盘算,像他这样的性子,又岂是安心束手的人?即便眼下内力被封,境地显然不太妙,可也仍然要想尽办法脱困……又过了一阵,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听见帐外似乎有人在说话,然后就有一只手掀开了床幔,一个男声道:“……好了,你也不必装睡,将这药吃了。”北堂戎渡转过身来,灯光中,北堂陨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手里捏着一颗黑色药丸,北堂戎渡警惕地盯着那药丸,冷然道:“……这是什么?”北堂陨似笑非笑,淡淡道:“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只不过能封住你的内力,每一颗的药效可以维持三天,而且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好侄儿,你要感谢韩烟,若非他坚持,我早已废了你的武功,岂不更加干净利落?又何必这么麻烦,以后每三天都要喂你吃上这么一颗药,让你老老实实。”

北堂戎渡听了,知道自己眼下除了顺从对方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出路,更无反抗的余地,因此索性连话也不多说一句,直接就伸手从北堂陨的手里拿了那颗药丸,放进了嘴里,东西刚一搁进去,顿时入口即化,北堂戎渡心中微微一凛,连最后一丝做手脚的侥幸心思也消去了,北堂陨似乎看透了他在想些什么,嗤嗤一笑,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室中只剩下北堂戎渡和两个丫鬟,此时北堂戎渡渐渐休息妥当,虽然内力半点也没有,但也已经精神恢复了大半,体力也有了几分,与普通的棒小伙子差不多,他目光微微闪烁了一阵,忽然便坐起身来,掀开帐子问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一个丫鬟听他问起,先是一愣,随即就答道:“距离天亮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北堂戎渡面色平静,却已看出这两个丫鬟下盘比一般人要稳,必是身怀武艺的,一时只道:“……去打热水来,孤要洗脸。”其中一个丫鬟道:“少主刚刚回来之际,便已经替殿下洗了手脸……”北堂戎渡一恼,顿时冷笑道:“孤果然是阶下囚了,竟连洗个脸都不成!”另一个丫鬟见他发火,忙扯了先前那人的袖子一下,示意对方不要多口,快去打热水回来,那女子见状,知道北堂戎渡虽是被擒回来的,但却是少主心上极要紧的人,身份太过特殊,因此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便转身出去打热水。

此时灯火柔和,北堂戎渡肌肤间毫无血色,唯有头发眉毛是极黑的,双眉修长入鬓,面色虽然苍白,却掩盖不住悍狠的风华气度,宛若会发光一般,英姿勃发,更显得眉目如画,脸旁勾勒出优美的弧度,甚至依稀可以看见一层极淡的绒毛,唯有两只光华飞扬的眸子里却透出一丝倦意,那剩下的一个丫鬟在侧,即便是见过北堂陨与沈韩烟这样的绝顶美男子,却仍然忍不住心下一动,似是怕惊动了对方,不自觉地要多看一眼,但眼神却有些躲闪,不敢正视,北堂戎渡见状,却突然咳嗽了起来,并且越咳越厉害,没几下,竟是猛地咳出一口血来,那丫鬟大惊失色,连忙抢上前去,扶住北堂戎渡道:“殿下这是怎么了?”话音未落,却突然身体一僵,随即便软软倒了下去,北堂戎渡微微喘着气,被故意咬破的舌头一阵刺痛,但他哪里顾得上这些,立刻就将那名被偷袭点中了穴道的丫鬟一把拖到了床上,随即掩紧了罗帐。

未几,先前出门打水的丫鬟端着一铜盆的热水回来,但一进屋内,却看见床前帐子紧紧掩着,里面好象隐约有什么在动弹,伴随而来的,还有女子低低的奇怪呻吟声,那丫鬟见此情景,当即脸色一下就通红起来,北堂戎渡的风流名声天下皆知,她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却没有想到北堂戎渡却会放肆至此,明明在身陷囹圄的状况下,却依然不忘玩弄女人,她有些手足无措地将装热水的盆子放下,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应该出去还是留在房内,就在此时,却忽然听见帐中北堂戎渡道:“……你也进来!”丫鬟心中一跳,却又想起沈韩烟临走时说的‘他要什么,用什么,做什么,都要立刻满足’的吩咐,一时间心下栗六,磨磨蹭蹭地便移到了床前,立刻帐子里面就伸出了一只手,把她拖了进去,此女完全没有反抗,任凭被那只手扯住,正紧张不已之际,却不防身子一僵,眼前还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一时间两个看管北堂戎渡的丫鬟分别被人略施诡计,一一击破,北堂戎渡偷袭成功之后,便一手扫开了帐子,下床穿靴,然后扒下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丫鬟的衣裳簪环,迅速给自己换好,挽起发髻,装成对方的形容,这才趁着夜黑人静,轻轻打开房门,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外面素月洒辉,满地树影萧然,远处有守卫看见房中一人出来,手里还端着盆子,月色中,长裙低髻,依稀是个身段高挑的女子,显然应该是方才打水进去的那个丫鬟,因此并不理会,北堂戎渡步态稳稳,丝毫也不露出匆忙之感,只端着铜盆一路走着,此时月明无尘,似乎即将蛟龙归海,再不回头,但就在这时,却突然有人悠然说道:“……好侄儿,哪里去?”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飘忽而至,月色下,神情冷漠,面容俊美,正是北堂陨,北堂戎渡眼见此景,心中暗叹一声罢了,索性再不想别的,也不做丝毫徒劳的反抗,只淡淡道:“……伯父来得真是巧了。”北堂陨低低一笑,眼中精芒连闪,说道:“好侄儿,你一向手段百出,即便没有内力,我也仍然不能放心,如今看来,倒也不是我多虑……好了,随我走罢。”说着,上前几步,便走到了北堂戎渡面前,北堂戎渡轻叹一声,也没有说什么,顺从地跟着北堂陨向原路返回。

周围水声哗然,北堂尊越猛地张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一幅冷月高挂天空,星子依稀的画面。

[这些年来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还给你……二郎,答应我,立刻回京]

317

317、三百一十六.朕会带你回家...

周围水声哗然,北堂尊越猛地张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一幅冷月高挂天空,星子依稀的画面。

睁眼处是黑蓝蔼谧的穹幕,冷月如水,周围有微寒沁冷的河水从身边淙淙流过,耳边仿佛还依稀有人在低语:“这些年来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还给你……二郎,答应我,立刻回京……”

北堂尊越目色一闪,咬牙努力地半坐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被河水冲到了岸边,整个人尚且泡在水里,先前被北堂戎渡点住的穴道早已自动解开,只是却不知道距离当时究竟过去了多久,现在究竟是什么时辰……北堂尊越俊美的脸上一片狠戾,其中却又夹杂着无法描绘的复杂之色,他慢慢慢慢地从水里站起来,全身湿淋淋地走上了岸,同时也试了一下丹田里的动静,却发现竟然已经能够提起一些真气,显然是药效差不多就快要过去,即便这其中有自己内力深厚的因素,但也说明距离北堂陨发动突袭之际,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

四下风声依稀,鸟兽不啼,北堂尊越站在岸上,定定看着河水流淌,此时他的脑海中没有去想北堂陨的事情,却反反复复全部都是北堂戎渡先前流泪的面孔,那个自以为是的蠢东西在他面前充了一次英雄,把他扔进河里,自己却冲出去做什么狗屁的诱饵……北堂尊越用力咬着森白的牙齿,强迫自己不要太失态,明明才几个时辰的工夫,却好象是恍如隔世一般,他想起北堂戎渡临走之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一时间两手都在颤抖,大脑里是空白一片的,嗡嗡嗡嗡地就好象有黄钟大吕在被狠狠撞响,他北堂尊越一生行事恣肆,高傲自负无比,却万万不曾想过,竟然有朝一日会被他人所救,以自身来换取他脱身的机会。

北堂尊越站在岸上,原本华贵的衣袍湿淋淋的已经不成样子,头顶的九龙金冠也早就不知到了哪里,长发散乱,就连脸颊也被水里的什么尖锐物事划出了两道细小的伤痕,但男人却仿佛毫不在乎一般,就这么定定地站着,半晌,才好象自言自语地低低笑了起来,说道:“你个蠢才……长生,你这个蠢才,朕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救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不孝混帐……”

[我明明是个冷血自私的人,从来只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只要自己可以活着,那么无论牺牲谁都无所谓,可是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你生我养我,对我情意深重,为我做了太多,而我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那么今天,这些年来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还给你……]

那人的话还依稀响在耳边,北堂尊越低声叱骂着,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半是讥讽半是自嘲的样子,对于一个从险境之中顺利脱身的人来说,此刻平安无事的结果本应该是极其令人觉得喜悦的,可是北堂尊越却完全没有半点庆幸的意思,反尔只想喝骂,因为此时此刻,除了这么做之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究竟应该做出什么其他的反应,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够尽量真实地表达出心中的愤怒,北堂戎渡那一刻的笑意尚且在脑海里拼命地晃动,唯有他才真正清楚那种笑容究竟意味着什么,思及至此,北堂尊越突然冷笑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切齿说道:“……什么还给朕,可笑!你欠朕的永远都还不清,这辈子还不完,下一世也照样不行!”北堂尊越恍恍惚惚地厉声呵斥,喉咙里干涩着,直到再想不出什么新鲜言语,只颠来倒去地重复着旧词,却依旧不肯停止,但到了最后,那声音却越来越小,语调也渐渐变了,北堂尊越一双金色的瞳仁中隐隐散发着血色,那种极度危险癫狂的样子,似乎整个人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然而就在这时,北堂尊越却毫无预兆地止了声,他微微喘息着,突然就笑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或许会失控,但却并没有,甚至整个人比想象中更加冷静。

此时周围寂冷依依,北堂尊越突然拔足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先前真南山方向飞掠而去,他一生当中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即便是携北堂戎渡冲脱包围时也没有这样的速度,无数山石树木全部都被抛在了身后,就这样下意识地奔驰,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其他的一切,渐渐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终于开始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四周都是朦胧的晨光。

清晨的空气中有着草木的清新气息,又搀杂着一丝隐隐的血腥味,北堂尊越不知提气奔跑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粗重地喘息不已,一双眼睛却迅速四下搜寻着,可是除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之外,他找不到任何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其实明明知道北堂戎渡是不可能还在这里的,但出于一种近乎疯狂失措的心理,北堂尊越还是不肯就此罢休,索性漫山遍野地寻找,但直到他搜遍了附近,也依然看不到丝毫北堂戎渡的踪影,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没有找到。

原本流窜在周身的狂躁气力忽然就这么渐渐消散下去,北堂尊越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环视四周,看着周围山林寂静,雀鸟倏飞,不知道为什么,北堂戎渡临别前的样子就一幕幕地从脑海当中呼啸而过,北堂尊越忽然低声笑道:“你当时在想什么,朕还真的猜不出来……你这个混帐东西。”他继续低声呓语,然后轻声一笑,叹息般地柔声说道:“没有关系,长生,朕自然会带你回家的,朕保证。”北堂尊越说罢,忽然微微仰起了头,看向空中,漆黑的长发被风吹得四散飞舞,此时太阳已经升起,一片动人的金黄,北堂尊越脸上的肌肉剧烈跳动着,仿佛在极力忍受着什么一般,猛然间只听一声长啸,声震九天,这一啸之下,振聋发聩,如同万马奔腾,漫山遍野的鸟兽都被震慑得纷纷逃散,无数鸟儿扑腾着翅膀惊慌而起,一时间几乎遮蔽了天空,北堂尊越长啸不止,眼中却已隐隐有一片晶莹之色。

食王传  人设不能崩  沙雕春风吹满地,夏油他姐真争气  冥婚霸宠:病娇龙夫太难缠  赴火  天价豪门:亿万总裁千金妻  太子殿下他不对劲(双重生)  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此间景柔  我在星际开中医诊所  成为美强惨男主的早死娘亲  绿茶精在七零被娇宠[穿书]  重生皇后辞职报告  缘起缘落缘归处  彩虹在转角  白切黑前夫后悔了  重生纺织厂花  凤在上:宠夫成瘾  一朵夏花出墙来  逃离深渊  

热门小说推荐
救赎

救赎

丈夫在外风流快活,不顾家人生死,对妻儿也是漠不关心,成天跟些混混花天酒地。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该怎么办?何去何从救赎书友交流群121389533,欢迎书友进群跟作者探讨救赎故事。...

半岛之侠

半岛之侠

你仗义吗?不你经常帮助人吗?也不。那你为什么带了个侠字?你以为我自己想?还不是别人叫的!特殊的侠也是侠!如果您喜欢半岛之侠,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小人鱼她武力值爆表

小人鱼她武力值爆表

作为深海一族的霸主,阮诺她咸鱼且贪玩娇纵且强大。因一场意外,她被迫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阮诺???本以为这就够倒霉了,哪成想元力耗尽化成原型遭遇系统被人类强制饲养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又落到了她的头上。阮诺别问,问就是想揍人。好在伺候她的人类还算勉强入眼。他出身高贵长的漂亮为人和善,还天天对着她吹彩虹屁,什么阿阮真乖阿阮很可爱阿阮是盛京最漂亮的姑娘等等赞美之词信口捏来。被糖衣炮弹蛊惑的小人鱼慢慢地收起了利爪,也藏起了能卷死人的尾巴,甚至时不时地赏给人类一个还算友善的小眼神。阮诺ヽ害′‘羞ノ今天又是被夸的一天!当然,也总有烦人的某系统在她的耳边嗡嗡叫宿主大人!你该攻略傅远舟啦!想起那个漂亮的人类,阮诺一边吃着小鱼干,一边懒洋洋地摇了摇鱼摆摆你是说我的人类?他已经爱我爱的不能自拔了呀。可可他对你的好感度为0%啊!阮诺???手里的小鱼干瞬间不香了。如果您喜欢小人鱼她武力值爆表,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明教教主

明教教主

武侠大世界中,重生为阳顶天义子,谋九阳,炼乾坤,登临教主宝座!一统西域,争霸中原,一世称尊!无敌天下!如果您喜欢明教教主,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专宠蜜爱:傲娇总裁撩上瘾

专宠蜜爱:傲娇总裁撩上瘾

宝贝,过来,我要惩罚你!高大健硕的男人抱起一脸无辜的小女人。乐安然强烈抗议,秦炜城,我要离婚!她跟男上司见面要惩罚她她手机没电了要惩罚她她回家晚了还是要惩罚她!惩罚你...

步步惊婚

步步惊婚

他是京都城最尊贵最神秘的男人,ZMI机关特工首脑。一个权倾天下的大人物。有多大?!他说,试过才知道!她是外地来京的犯罪心理学硕士,管教所心理辅导员。一个饥荒不饱的小人物。有多小?!她说,关你什么事?占色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上个厕所的工夫,也会被这样一个冷魅尊贵邪戾,霸道,牛逼…但凡小言男主身上的贴金词儿都能用...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